懷里,說著昨日之事,下了馬車之后,趙依便往回走,千家燈火煌煌,可如此熱鬧的場景還是沒能讓她身后的游魂離開她,趙依加快了步伐,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快不過她。
趙依停了下來,轉過身問“你跟了我這么久,寓意何為?”
那游魂卻說了一句奇怪的話,“趙皇后真不認識我了?”
“什么意思?”
“再見到他之時,我真不敢相信你們,也不敢去認他。”
趙依越是糊涂,那游魂笑了笑,道:“當日上皇在騰蛇洞里要我幫他找你的魂魄之時,我心里還是有點震驚的,我不明白為什么過去了這么久,明明已經死了的兩個人,重生之后還是在一起,或許你們的緣分真的是天注定的。”
“姑娘,你把我說得糊涂了。”趙依苦笑,似乎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游魂,可能她認錯了人,可是那女子依然笑靨如花,燈光映著她的臉,趙依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角的淚花,盡管她總是笑著。
“我也糊涂呀,為何上皇愛的偏偏是你,偏偏只寵你一人,又為何你占有他全部的愛,這輩子還是跟他在一起,一點都不公平。”
雖然不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但這一句話卻讓趙依深有感觸,“兩廂情愿的愛情,不存在誰占有誰。”
“愛情?我不明白什么是愛情,或許是因為從沒有得到過他的愛。”
一股不安油然而生,趙依問“你說的他,是葉濤?”
那女子沒有回答,只道:“我想跟你借一樣東西。”
“什么?”
“你的身體,我想奪舍還魂。”
“奪舍會被反噬,我也不明白她這么執著是為什么。”趙依如今提起這事,對那女子沒有一絲怨氣,只是心中疑團并沒有解開。
那女子的話雖然是奇怪,葉濤腦海有了一個解釋,只是離譜。
“我醒來之時,有點冷,當時沖動了,抓了一個人,還好,被錦華和祭先看到了,否則我又釀成大錯了。”趙依說著深深自責了,也在留意葉濤的神情,他沒怪罪她,只是下意識的抱緊了趙依。
“依依…”
葉濤明白,那不是有點冷,而是全身仿佛被冷劍一劍一劍割入骨的痛,葉濤越來越發現自己變了,變得只在意趙依,若是她真的吸了人血,葉濤還是不會怪她,怪只怪他自己沒有照顧好趙依。
他縱容,趙依難以心安,似乎沒有約束了。
“濤,白梅珠和公主的婚禮什么時候進行?我有些糊涂了。”
“依依,快了,后天就是了。”
“我想等他成了親,我便回宛殺去休養一段時間,濤,我還是得認命。”
趙依抬頭看著葉濤,不舍,離別后還不知能不能再見到彼此,想到這,趙依垂首,淚水奪眶而出。
葉濤手掌撫過她面頰,淚滴濕了手心。
“依依,我和你一起回宛殺。”
“真的?”趙依欣喜又不敢相信。直到葉濤再一次點頭肯定“真的!”
趙依笑了,“好,我們一起回去。”
她再一次把頭埋在葉濤胸膛,好想就這樣睡著,不管天荒不顧地老,他向遠方看了一眼,這樣愜意的日子過得再慢一點就好了。
笛聲從懷里傳來,葉濤看去,是趙依在吹奏,“不想睡了,好久沒吹曲了。”
趙依笑著說,罷了又把笛子放到嘴邊,繼續吹奏,葉濤忽然覺得絳紅色很適合趙依。
笛聲清泠如水聲,又去環珮相擊,趙依吹的是一首葉濤很熟悉的曲子,叫作《客歸舟》。
上一次聽這曲子便是初識趙依之時,那時光景與現在大不相同,當時全然沒有想到自己會與趙依走到了一起。
往事種種,說多不多,卻有他不舍得忘掉的記憶,晃神之間,忽見有一道光芒從海面升起,悠悠然向他們飄來,葉濤輕聲道“依依,你看——”
趙依抬眸,順著他的目光側身看向海面,只見一團光之中是一只漂亮的飛鳥飛了過來,這鳥兒形如鳳凰,卻只是鳳凰一半的大小,渾身以青色羽毛為主,長而飄逸的尾部甚似孔雀,冠上多了斑斕的色彩,好像把彩虹掛在它頭頂一樣。
上次趙依用這把笛子吹曲,出現了一只重名鳥,與這只卻不太一樣。
那鳥兒停在兩人面前,在趙依的臉上啄了又啄,似乎是高興極了,不停地喚著:“娘親,娘親…”
開心的不止是它,還有趙依,趙依伸手撫摸著它的身子,溫柔地問了一聲“告訴娘親,你叫什么名字。”
“青兒,青兒…”
趙依看向手中玉笛,又看向青兒,問“你之前一直在這笛子里?”
“雨瀟,雨瀟…”
趙依喜出望外,葉濤似懂非懂,趙依便給葉濤解釋“它叫青兒,這笛子是叫雨瀟笛,至于來歷我并不清楚,等我回去問問師尊,為何這雨瀟笛里會孕育了一只重明鳥。”
葉濤看著趙依眉開眼笑,自己也是心情極好,揶揄青兒道:“青兒叫依依娘親,那該叫我什么?”
“叫他葉伯伯!”趙依使壞,怎料青兒看了看兩人親昵的模樣,張口就道“爹爹!”
“噗嗤…”趙依哭笑不得,葉濤卻是一臉寵溺地撫摸著青兒,“青兒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