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濤道:“趙姑娘曾說,等病亂過去,就會告訴在下這些事情,現在是否能說了?”
趙依也想起來,她確實有說過,只是現在這個時候,她就算真的告訴他什么,也不會全盤托出。
“你可聽過玉骨?”趙依開門見山,葉濤知識也是淵博,立即應道:“秋水為神玉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如果在下沒記錯,是重塑新骨的法術。”
“你沒記錯。”趙依抬眼對著葉濤,真切道:“瓶頸已過,所以脈搏也有了。”
葉濤是明白人,這么一說就都明白了。
趙依碎碎念,想說給葉濤聽,卻又小聲得像只給自己聽。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修煉這么一個法術,其實像我以前不是凡胎肉體也挺好的,可能就想感受一下一些特別的,做個人應該很有趣,有生老病死,我活了好久,一直都是這個樣子,想知道如果自己老去,會變成什么樣子。”
說著趙依忽然頓住,看向了葉濤,誠實道:“我隱瞞你的確實很多,謝謝葉少俠到現在還給我機會,還可以再跟你說說話,”
葉濤目光忽然變得柔和,再次問道:“那火燒賈政廷,趙姑娘是有意還是無意?”
“我沒法控制我自己,當時只是想推開他,結果就…”
趙依做錯了事,沒法再說下去,葉濤自是知道,寬慰道:“他受了點皮外傷,抹點藥就沒事了,趙姑娘好好身體還是有些虛弱,還是忘了那些不愉快的,好好休息吧,明日去看看臘梅。”
好突然的驚喜,趙依眸光像點亮的星火,有些興奮,還以為泡湯了,如今葉濤再提起,她自然是愉快答應。
一夜無夢,再次醒來時,天微微亮,蠟炬成灰,冒著點白煙,房屋外冷風瑟瑟,趙依裹緊了棉被,有些不想起來。
翻個身像繼續睡,突然想到跟葉濤的約定,又急忙掀開被子做起來,結果沒了棉被包裹,竟一下子冷得哆嗦,趕緊把自己抱緊了。
“今天什么天氣呀?這么冷,昨天還好好的呢!”趙依望著緊掩的房門個窗戶,自言自語道。
沒一會趙依著裝好之后便出門去。打開房門一股冷風撲面而來,趙依沒防范,被噴了滿臉的冷氣,下意識快速閉上眼睛。
好一會才睜開來,只見漫天雪花飛舞,紛紛揚揚,天地瞬間一色,趙依驚喜著叫出聲,立刻跟個孩子一樣跑到門外去,腳下踩著將融未融的積雪,跳跳躍躍。
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是輕輕柔柔的鵝毛雪,在她小小的手心融化,還好,她本來就是體質特殊,這下子適應了就更不會冷了。
揚起頭看天空,見著細細密密的白色精靈布滿天幕,好像在舞蹈,旋轉交叉的,垂直飄下的,趙依來不及好好欣賞她們的舞姿,她們就已經落到地上。
向遠方眺望,樹上、房頂上都堆積了一些雪,枯枝成了晶瑩的雪絨條。
趙依裹著厚厚的狐裘悠悠漫步走向塔樓,身后傳來一個十分干凈悅耳的聲音,
“這么大雪,趙姑娘出門不帶一把傘嗎?”
回過頭來果然是葉濤,見他也是裹著一身潔白的狐裘,撐著一把墨梅傘,青凌劍又一次不見了蹤影,不佩劍,他也是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趙依打趣起葉濤來了,
“既然葉少俠已經做好了護花的準備了,那小女子這就做朵糊涂花了!”說著趙依有模有樣的作揖,好有深閨女子的大家風范。
“那就請這朵迷糊的蜀葵移步墨梅花下”葉濤冷不丁默契配合,比這一場雪還暖到她心里,這么快他就原諒她了?
趙依笑著躲到人家傘下,葉濤給她讓出了較多的位置,把傘大半移向趙依那邊,趙依見狀疑惑,調笑道:“葉少俠配合著我做戲,也不要把自己忽視了呀!”
葉濤聽著眉心一皺,反問道:“所以說趙姑娘說的話都是在說戲?”
趙依眨巴著眼睛,他這句話怎么有點好認真。
“不是啊,葉少俠不是說了,我們是朋友嘛,對朋友我會真誠,只是有些事情不太方便跟葉少俠說起,有些時候需要葉少俠的幫忙,把少俠當我的保護盾了!”
趙依說著吐吐舌頭,俏皮可愛,說的話也是誠實,這一點葉濤確信。
你可以這么做,我也可以去保護自己的朋友,只要你不做壞事,這么點心思他可以放縱。
葉濤思忖著心里的話,想想還是說不出口,雖然對她確實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朋友,但是難以啟齒,就算是對楊寒,他也沒說過“師兄保護你”這樣的話。
“走吧!”葉濤從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