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依從葉濤房里出來,一路哼著小曲兒回去。
不會想到梁柱后會有人仇視著她。
云平的房間離葉濤房間最近,敲門聲他怎會聽不到,只是沒想到趙依會半夜過來葉濤房里。
明明沒有仇怨的兩人,云平卻是因為錦華,對趙依沒善感。
“子夜不睡,跑進男子的房間,還有這大師兄到底怎么想的?枉費錦華師姐對你一往情深”
云平越想越氣,看著趙依離去的方向,好似要把人揉碎。
趙依一走,房間里又是一個人出奇地安靜,葉濤望了望緊掩的窗扉,忽見案桌上有白光亮起,如一方圓鏡的模樣。
葉濤驚奇起身快步過來,見是案桌上青凌劍劍柄上的靈石發出的光,這靈石是五行天罡陣的五柄寶劍才有,青凌劍靈石為青,無痕為白,天將為赤,行云為藍,流星為黃。
青凌劍靈石亮起白光,便是楊寒在聯系他。
葉濤手掌心凝聚一道真氣,手掌輕撫過異光,那白色的玄光倏忽一下疾飛到空中,傳送鏡被打開,楊寒的面孔在鏡中浮現。
“大師兄,沒有找到大師兄所說的魔女”楊寒開門見山,慚愧說道。
這種情況很少見,幾乎沒有,葉濤聽著也是很震驚。
“難道是我猜錯了”葉濤自言自語,問楊寒道:“可有同名同姓出現過?”
“有!除開年邁老人和孩童,其他的~也基本可以排除”楊寒邊回憶邊答話。
葉濤頓時感興趣,急切道:“說來聽聽。”
“儋州籍桑城有個趙依,是趙傅三女,芳齡二十,近日在籌辦婚事,一直待在籍桑成里,她只有年齡看似符合大師兄所說的趙依。
挲羅魔域里也有個趙依,不過挲羅魔域的魔女從未出現過以人面示人的魔女,況且她修為遠遠不及師兄所說,挲羅魔君也不允許她出挲羅”
葉濤聽著疑團越多,天下九州所有發生過的事,所有存在的人神鬼畜,妖魔靈魅,無一落下,偏偏沒有與趙依相似的。
正在葉濤焦頭爛額之時,楊寒又道:“還有另一個,不過這個可能性幾乎沒有,具體已經是三千三百多年前了,東皋大帝國曾出現一代魔后,本名趙依,以己之力對抗十位禪師,法力應當是不弱的,可她受了永生淚重創,在皇殿外已經焚身火中,古籍記載她逝去之時,尸體所在之處,鮮血浸染十寸有余。這與大師兄所說的趙依最為貼切,可太久遠了,人也焚身火中了。”
葉濤聞言眼神一亮,道:“焚身火中,也有可能責重生?”
楊寒聽著沉思片刻又搖搖頭,道:“大師兄,我昨日去問了掌門何為永生淚,聽掌門說永生淚于魔有利有弊,以之為內丹修仙,可大大增加修為,若受之重創,如我等受誅仙陣,沒有活下來的可能性。”
葉濤聞言不免灰心,什么都不是,那趙依是誰?
楊寒見狀寬慰幾句,說道:“大師兄,你先別灰心,我找個時間去望雪閣找堯夫人開啟天無痕查一下。”
“不了,趙依現在不會對永樂城和師弟們造成不利,她既然不想讓我知道她的身份,那就不查了吧!”葉濤制止道。
楊寒猶豫不定,“那,大師兄你多多警惕一些。”
“我會的!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葉濤關心道。
楊寒聞言頷首應和,隨即關了傳送鏡,葉濤心事重重坐了下來,捧起案桌上的羊皮紙地圖,只見圖上幾筆勾勒出儋州模糊的環境,黑線為路,迂回曲折;白線為河,穿山溝過平原;紅點為城,黑點為鎮,四鎮環城;
山峰斷壁皆描繪清晰,葉濤看的便是那處在儋州最北,常年飄雪的千狼雪山,此山恰如其名,雪狼成群,不曾有其他動物可以在上面生存,包括人。
一邊,云平忿忿不平回房去,把房門摔上,便坐到茶幾旁。
倒了一杯茶咕嚕咕嚕的喝下去,總覺得心里還是不舒服,想著趙依這邊對葉濤較為主動,葉濤又不下狠心一口拒絕,這樣下去錦華可就輸了。
想到此,云平情緒激動之下一手拍著良木精制的茶幾,猛地站了起來,碎碎道:“不行,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師姐從小就鐘情于大師兄,要是大師兄跟這來歷不明的人在一起,師姐怕是心都要碎了!”
說罷云平從腰間取出一塊正規六邊形的圓潤玉片,此玉呈鵝黃色,表面是松樹紋,刻畫精制。
見他手指凝聚著真氣,對著玉片施法,淡淡的紫色真氣如同無色,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
玉片忽然顯出亮色的黃色,如同日月星辰,云平趕緊收手,欣喜呼喚:“師姐師姐,我是云平,師姐你是不是休息了?”
“大半夜你不休息干嘛呢?”云鏡里傳來了一個可愛的娃娃音,細膩又不矯情,語態自然,好像并沒有睡下。
云平的法力遠遠不如葉濤,自是無法與高錦華傳影相見,只能是說說話。
聽聲音,錦華應該是一如既往每天開心,云平腦海被滿滿的滿足感填充,笑道:“師姐,你看我這矛盾又犯了,一邊想聽聽師姐的聲音,一邊知道師姐這么晚還不休息,又于心不忍。”
說罷,云平臉上氤氳著一層淡淡的愁緒,終究猶豫著要不要跟高錦華說那些不開心的事。
高錦華的輕輕柔柔的聲音又從玉片中傳來,這回有些笑意,“少貧嘴,你呀,嘴太甜了,找師姐什么事啊?不會是捅了什么婁子,被你大師兄責罰了,找我來傾訴了吧?”
“要真是那樣還好一點,至少大師兄就不會有時間陪著那趙依了。”云平碎碎念。
“什么?”高錦華聽到果真不淡定了,尖銳的聲音從玉片里傳來,云平聽著心慌,高錦華似乎真的一點毒不能接受。
云平連連道:“師姐師姐,其實大師兄也不是那個意思了,你也別想太多,我們也快要回去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永樂城,我不要大師兄跟別的人親近,”高錦華一時心急激動便揚言,可又想到了紫陽,心里頭又有些畏縮,“可是,可是爹爹不讓我下山,我怎么去找大師兄?”
云平一聽她要下山,更是覺得自己簍子捅大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勸,就聽到高錦華高興的聲音從玉片里傳來,“對了,讓二師兄帶我下山不就好了,二師兄他也特別想念大師兄,而且大師兄去了這么久都不回來,爹爹也怪擔心他的,我明天就跟二師兄說去。”
明知高錦華做了決定便不輕易改變,云平還是盡力去勸阻她,千般無奈道:“師姐,我覺得師姐也不要太沖動…”
“你別說了,這事就這么定了,我終于要見到大師兄了!”
隔得那么遠,甚至連面都見不到,可云平還是能感受到高錦華那難以抑制的興奮,驚慌的臉上漸漸平靜,又隱隱浮現一絲失落,高錦華有太多喜歡她的師兄弟,可是她心里卻只有葉濤,也是傷了不少人的心。
到千狼雪山的事,葉濤不想讓趙依知道,只與野老和師弟們商量,奈何,她還是知道了。
亥時。夜幕降臨,露寒冰重。
墨色的夜空下,房里點了一盞燈,案桌上堆積著三本精致的黃皮書,葉濤手頭里還有一本,翻開的圖紙平躺在桌面。
“咚咚咚”的聲響從門口傳來,葉濤不及思量便道了聲“請進”
房門“嘎吱”一聲打開來,一股冷風竄進房里的每個角落,燈火椅了一下,趙依立即反手把門關上,葉濤抬起頭來見是趙依一身藍色修身的裝扮,外加了件毛裘。
葉濤眉眼閃過驚訝,問道:“趙姑娘怎么還不睡?”
“我明早又沒什么事,睡得晚些也無妨,倒是你,這么晚了在看什么呢?”
說著趙依走近案桌,眼神瞥見了案桌上的地圖,見著那三角形狀的圖標被葉濤畫了個圈,顯得很突兀。
趙依驚道:“你要去千狼雪山?”
“趙姑娘也知道千狼雪山?”葉濤抬眼好奇地看向趙依。
趙依尋了個凳子就坐下,悠悠道:“我想儋州人都知道,那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方,山上千百只雪狼占山為王,不下百只已經修煉成精,多少訓狼人到此山中,哪一個不是成了雪狼果腹之食?”
趙依倒也不是掃興,只是事實如此。葉濤聽著眉心微蹙。
“可是這一趟路我還是得走,病情不能再拖了,雪狼膽是唯一的藥引,”
“那我跟你去吧!”趙依堅定道。
“此行十分兇險,趙姑娘還是別去了”
“葉濤你要考慮清楚,千狼雪山最致命的并不是雪狼!雪狼是人們看到的,臆想出來的借口,真的奪人性命的是無形的寒氣。”
趙依還在耐心勸導著,葉濤突然搶著道:“所以才不讓你去!”
“…”趙依聽完愣住,確認自己沒聽錯,心里面竊喜,直勾勾看著葉濤,打趣道:“你似乎在暴露你關心我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