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胸被擦了一遍又一遍,所以紅腫了,凌玉的右手差點被剁了。能將這兩件事聯系在一起的唯有一件事,便是前一日在宗祠中,凌玉的右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胸。
這想法有些過于荒誕了。
顧天瀾很快就否定了這種想法。
顧天瀾說是來鄴城探望故交的,便要做出探望的模樣,第二日,顧天瀾便獨自出了凌府,去了一些熟悉的地方。
許多地方都是物是人非。
顧天瀾走到鄴城最繁華的街道上,這里距離皇宮十分近,到處都是達官貴人,有幾個還是顧天瀾相熟的面孔,不過多是她看不上眼的,如今卻成了顯貴。
顧天瀾坐在旁邊的茶樓上,要了一壺茶,便盯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一頂轎子上,那頂轎子從外形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且看不出主人的身份。顧天瀾卻知道,這是宮里制的轎子,多用于一些貴人悄悄出宮用的。
顧天瀾從茶樓上走了下去,悄悄地跟在那轎子后面。
那轎子朝著一個僻靜的地方走去,落在一家醫館前。這家醫館并不起眼,但是里面的大夫卻是老太醫,在整個鄴城都頗有名望。
轎子落下,宮人們扶著一年輕的婦人走了下來。
那婦人二十五歲左右的年紀,烏黑的頭發挽起,五官精致,面頰微紅,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雍容華貴。
當看到婦人的模樣時,顧天瀾的臉色猛地變了,渾身不自禁地顫抖起來,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眼中全是恨意。
顧天晴!
顧天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那些仇恨掩入眼底,化作深邃的海洋。
顧天晴由宮人們簇擁著入了醫館,大約半個時辰之后,顧天晴才從醫館里出來,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像是擔憂,又混雜著恨意。
顧天晴坐上了轎子,從顧天瀾的面前經過。
顧天瀾并未跟上去,而是走進了醫館。里面有個顫巍巍的老大夫,及一個十幾歲的小童。
顧天瀾掃了一圈,便知道這老大夫不會告訴自己顧天晴來做什么,她尋了一個機會,引誘了一下小童。
“那夫人是來給她孩子看病的。”
“多大的孩子?”
“三四歲。”
顧天晴有了孩子?她并未聽云曜提起過。不過想來也正常,她的兒子若是還活著,也是三四歲的年紀。她的孩子慘死腹中,而顧天晴的孩子卻成了尊貴的皇子。云曜是不會提及這些令她傷心的舊事的。
顧天晴的孩子…
顧天瀾的眼中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
顧天瀾離開了醫館,便回了凌府。
凌府好不熱鬧,外面竟是圍了一圈的人。這些人都是兇神惡煞的,像是誰請來的打手。顧天瀾問過之后才知道這些人是曾府的人。
曾修筠來找凌府的麻煩了?
顧天瀾后來才知道曾府是來提親的,只是這提親的架勢倒像是來搶人。
顧天瀾進入大廳,便發現里面的氣氛和僵持。唯有媒婆臉上帶著笑,凌玉和凌菁的臉色都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凌老爺,凌姑娘要是嫁給了曾府的小公子,那身份就不一般了。曾老爺是娘娘的舅父,小公子是娘娘的表弟,素來得娘娘寵愛。曾府是皇親國戚,凌姑娘到時候也是皇親國戚,凌老爺的生意也好做一些啊。”媒婆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話里話外都道,凌姑娘若是嫁給曾府的小公子,那絕對是高攀。
“曾府的小公子在朝中為官,凌姑娘是商家女,小公子來求親,可見是真的喜歡凌姑娘。”媒婆繼續道。
凌菁臉色已經鐵青:“曾府的小公子若是真的屬意我,就應該休了他的三妻四妾,將我娶進門去做夫人,而不是做妾。”
“姑娘,是貴妾,不是妾,貴妾的地位可是僅次于妻。曾府的小公子也想啊,但是凌姑娘的出生…”媒婆話說得好聽,話里全是鄙夷,似乎在嘲諷凌菁的癡心妄想。
凌菁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凌菁是凌玉最寶貝的妹妹。曾修筠名義上是提親,卻要他的妹妹給他那不學無術的兒子做妾,明顯就是要侮辱凌府,糟蹋他的妹妹。凌玉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直接拿起了桌子上的劍,鋒利的劍出鞘,落在了媒婆的脖子上。
媒婆臉上的鄙夷與嘲諷瞬間消失了,滿臉驚恐地看著凌玉,只見他臉上殺氣騰騰,擱在她脖子上的劍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滾!”
媒婆帶著一眾奴仆滾出了凌府,凌府的大門狠狠地在她面前摔上。
媒婆臉上的驚恐轉為憤怒,朝著凌府的大門‘呸’了一口,便扭著腰往曾府去了。
曾修筠四旬左右的年紀,瘦得跟猴子似的,一雙眼睛精明且閃耀著戾氣,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
曾修筠的小兒子名曰曾杰勇,十八歲左右,卻是滿腦肥腸,大腹便便,唯有那雙帶著戾氣的小眼睛,與他父親如出一轍。
“曾公子,我可是好話歹話都說了,但是那凌玉也太不是抬舉了,說您配不上凌菁,便將我趕了出來,還將您府上送去的東西也扔了起來。我就是個媒婆,人微言輕,凌玉這般輕蔑還說的過去,但是曾老爺和公子是何等身份,凌玉竟敢這般不放在眼里。”媒婆將不久前發生的事添油加醋地說了,果然令這兩父子的臉色都十分難看起來。
媒婆走后,曾修筠瘦長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兒啊,看來我們曾府是沒什么福分,攀不上凌府了。”
曾杰勇摩挲著自己已然雙層的下巴:“凌菁既然不識抬舉,不做貴妾,那本公子就讓她連妾都做不成。本公子要她做個低等婢女,張開腿來伺候本公子!”
曾修筠拍了拍兒子寬厚的肩膀,夸贊道:“我兒果然有出息。”
凌府。
凌菁氣憤過后,變得坐立不安起來,看著上座的兄長,不由得道:“哥,曾修筠不會善罷甘休的。”
凌玉冷著臉:“凌府也不是好欺侮的。”
“曾修筠的背后有皇后…”
凌玉的臉更加沉了下去:“菁菁,這些事不用你管,你安心待在閨房之中便好了。”
凌玉派出了許多護衛保護凌菁,接下來的幾日,凌菁都未發生什么事,這件事仿若揭過了一般。
云曜能下床走路了。
顧天瀾扶著他出門曬太陽。云曜窩在臥榻上,身體縮成一團,腦袋靠在顧天瀾的腳上,如同慵懶的貓兒一般,曬得舒服了,便舒展一下身體。
“顧天晴有個三四歲的孩子?”顧天瀾問道。
慵懶的貓兒身體頓時僵硬了,他假裝沒聽到,顧天瀾沒出聲,過了一會兒,他便拿漂亮的貓眼睛偷偷去看顧天瀾的臉色。顧天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云曜只得道:“嗯。”
“嗯?”
“生了個男孩,但是這男孩的地位很奇怪,本來是李鄴謹唯一的男孩,該大加封賞的。但是卻一直由顧天晴養在身邊,并未享受任何皇子的待遇。而且有傳聞,顧天晴對這孩子并不好,就像不是親生的一般。”
這就奇怪了。
母憑子貴,顧天晴誕下男嗣,地位應該更加穩固才對,為何要這般遮遮掩掩呢?難道是因為李鄴謹忌憚顧家的緣故?
其中必定掩藏著一個秘密。
曾杰勇等著機會報復凌府,但是凌玉將他的寶貝妹妹藏得緊緊的,他根本無處下口。
曾杰勇等得漸漸不耐煩起來。
“公子,過幾日就是凌府二老的忌日了,凌府二老的骨灰放在西山寺。每年的忌日,凌家兄妹都會去西山寺祭奠父母的。”
曾杰勇那雙小眼睛頓時冒出了亮光。
“凌府守衛森嚴,只要那對兄妹出了凌府,本少爺一定有辦法將凌菁那賤人搞到手!”想到凌菁那鮮嫩可口的模樣,比他后院的眾多妻妾加起來還要美味,曾杰勇便覺得身體冒出一股熱火,恨不得立即將她壓倒身下。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很快便到了凌家父母的忌日。
顧天瀾臉皮厚地再次坐上了由凌府去西山寺的馬車。她總覺得這番要發生什么事,若是不去,就會坐立不安。
“你跟著我們去作甚?”凌玉并未騎馬,而是坐在馬車里,雙手抱臂,五官醴艷耀眼。
顧天瀾道:“去祭拜凌家二老啊。”
他和妹妹去祭拜二老,是因為他們身為兒女,這鄉巴佬是什么意思,難道自詡兒媳?凌玉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凌玉在西山寺有一處單獨的院子,下人們很快將凌氏兄妹的行李搬了進去,收拾地干干凈凈。凌玉和凌菁便住了下來。
顧天瀾再次臉皮厚地住在了凌玉的隔壁。
他們住下的第一晚,一道黑影突然從凌玉的門外閃過,凌玉連忙從床上披衣追了出去。
與此同時,凌菁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肥壯的身影出現在了凌菁的房中。
“菁兒妹妹,當日驚鴻一瞥,妹妹就印在了哥哥欣賞,哥哥可是日思夜想。菁兒妹妹可想哥哥了?”曾杰勇站在門口,滿是肥肉的臉上露出淫笑,一眨不眨地盯著床上的凌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