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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還我命來

  袁夢琳醒來已經是傍晚了,她一手撐著頭一手揉著眉心,腦海里有零碎的片段閃過。

  晃了晃頭,把那些零碎的片段拼湊在一起,袁夢琳頓時慌了。

  她把屋子里都翻了一遍,她沒有找到那把刀,而原本擺在桌上的水杯已經不見蹤影,難道那些零碎的片段只是一場夢?

  可那場夢卻那么真實,譬如那個水杯不見了。

  那么,穆于清是不是已經通過自己的話得知了她母親的真正死因?

  袁夢琳覺得天都要塌了,要是那些零碎片段是真的,那恐怕穆于清是要恨她了,恨不恨她倒還無所謂,怕就怕她會遭到報復。

  被鬧鬼支配的恐懼霎時間被這個認知所替代,她漸漸惆悵起來,到底那是一場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實?

  袁夢琳決定去探探底,總歸不能坐在這里坐以待斃,哪怕她是真的知道了,自己也得先下手為強,把阻礙她的人一一清除掉。

  袁夢琳匆忙換了衣服跑下樓去,樓下空空如也,顯然并沒有人,她又沖上三樓,站在穆于清房間門口好幾分鐘,她終于恢復了往日端莊的模樣敲了敲門。

  屋內并沒有回應,袁夢琳不死心,又再敲了幾回,還是沒有回應,袁夢琳詫異了,平時這個時間點她是會在的,更何況今天可是周六,于是她索性擰開了門走進去。

  因是傍晚,屋內光線有些暗,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對方只不過是個黃毛丫頭罷了,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樣,自己難道還斗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嗎?

  屋內飄著一股奇特的香味,袁夢琳嗅了嗅,這味道跟穆于清身上的那股奇異香味是一樣的,應該是近期剛買的,以前她可沒聞過這種味道,昨晚上才聞到的。

  走到里屋,發現穆于清是把窗簾拉起來的,難怪室內那么暗。

  袁夢琳覺得有些暈,她晃了晃腦袋,覺得眼前的一切物什都是模糊的,就連個杯子看起來都是重影。

  她又聽到那首讓她奔潰的歌謠,咿咿呀呀的在此刻卻瘆人得很,袁夢琳瑟縮了一下,怎么在這里也能聽到她在唱歌?難不成她一直跟著自己不成?

  袁夢琳的恐慌在加劇,突然覺得這房間很寬很大,她只是螻蟻般的存在。她捂住了耳朵,可那聲音還是清清楚楚地鉆進了她的耳朵。

  那種難言的恐懼又開始從她每一個毛孔里鉆出來,她的眼神也開始染上了恐慌,穆于清的桌面上擺著筆記本電腦大的照片,照片上的人赫然就是她這段日子特別懼怕的人——何君柔。

  她的笑容在幽暗的室內有些詭異,袁夢琳直覺她就是在沖著自己笑,她突然覺得這個房間里透著一股難言的古怪,照片上的何君柔像是活過來了一樣,袁夢琳甚至看到她還沖自己眨了眨眼,眼里的寒芒讓袁夢琳不寒而栗。

  袁夢琳只覺得這個房間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雖然室內是粉嫩嫩的裝飾,可那首不知道從哪來的歌謠一直鉆進自己身體每一個毛孔,支配著她的恐懼,粉色的屋子頓時也變得可怖起來。

  歌聲不再似之前的婉約柔和,慢慢的變得凄厲起來還夾雜著詭異凄狂的笑聲,窗簾也開始浮動起來,在這歌聲下一浮一動,袁夢琳全身止不住地顫抖,太詭異了,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宛琳,你為什么要推我下河?”

  陰冷的聲音鉆入袁夢琳的耳膜,她越發確定就是何君柔回來找她來了,那些許對穆于清的懷疑徹底消失。

  因為那個聲音喚她“宛琳”。

  袁夢琳在老家是有個小名的,很多人都是家里人叫一個名,學名又是另外一個,袁夢琳也不例外,她在老家的小名叫宛琳,不過很少人知道,為數不多的人里邊有一個就是何君柔。

  “宛琳…我待你不薄,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

  凄厲的質問聲像是破空而來,屋外雷聲隆隆一道極亮的閃電劃過,就像在她面前劈開一樣。

  窗簾也大動起來,伴隨著風聲嗚嗚作響,窗簾飄起來的時候,袁夢琳看到了窗戶上倒映著的何君柔的臉。

  她大驚跌坐在地,何君柔的聲音伴隨著雷聲又陰冷地響起:“宛琳,還我命來!”

  又是一道響雷,袁夢琳捂住耳朵凄然大叫,爬起來就瘋了一般把穆于清房里能隨手拿到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包括那個讓她不寒而栗的相片也被掃落在地碎成了幾瓣。

  何君柔尖利又凄厲的聲音繼而響起,“哈哈哈哈,宛琳,你到地下來陪我吧!”

  “不!你做夢!”

  袁夢琳驚恐至極,握著拳頭大喊大叫,她看到屋里飄著沉郁的青灰色,何君柔從煙霧里走來,嘴角是極不相符的冷然笑意。

  她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像是在生生凌遲著袁夢琳脆弱的心臟。

  地上開始冒著暗黑色的血,那血像是有意識般一直往她所在的方向迅速蔓延,袁夢琳眼睛瞪得大大的,只覺得腦子心臟都要炸掉了,直勾勾盯著那暗黑色的血往自己方向延伸,一步步地往后退。

  “宛琳…下來陪我吧,哈哈哈哈…”

  何君柔的笑聲還在繼續,而袁夢琳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眼神渙散面色發白,頭發也被大力地扯掉了一大把。

  何君柔越走越近,踩在黏膩的血液上,嘴角一直扯成詭異的弧度,眼睛泛著陰冷的幽光。

  “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袁夢琳聲嘶力竭地大喊,可還是無濟于事,她已經退無可退,從那面墻退到了這面墻,已經沒辦法再退了,只得眼睜睜看著沒有生氣的何君柔朝她走來。

  何君柔的笑聲變得尖利且可怕,在室內回蕩著,一下一下刺激著袁夢琳脆弱的神經,她已經說不出來話了,兩手指甲在摳著墻面發出刺耳的聲響,微張著嘴大口呼氣,心臟劇烈跳動血脈賁張。

  屋外狂風大作,把窗簾吹了起來,一聲聲驚雷響起,門發出一聲巨響,門被關住了。袁夢琳心如死灰,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了。

  她還不想死!

  她突地目露兇光,手不再摳墻面,轉而狠狠抓了自己的胳膊,硬生生抓出了三條血道子,在這幽暗的屋內顯得觸目驚心。

  穆于清擰開門進來,看到袁夢琳背靠著墻呼吸急促,她訝異輕喊一聲:“姨,你是來找我嗎?”

  袁夢琳猛地向她沖過去,她被袁夢琳大力撞到墻根上,下一秒袁夢琳冰冷汗濕的手狠狠地掐上她細白的脖子,穆于清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嚇傻了,愣愣地不知道怎么辦。

  “…姨…放…放…手…”

  袁夢琳陰狠的話從牙縫里蹦出來,“是人是鬼我都要殺了你!”

  手上越發用力,穆于清咳嗽起來,舌頭也往外伸,可她絲毫扯不下袁夢琳的手。

  穆于清的臉漲得通紅,眼睛也瞪大了,袁夢琳死死掐著她,不讓她動彈。

  電閃雷鳴,屋里忽明忽暗,穆于清的臉隱在幽暗里,袁夢琳更加用力了。

  “夢琳,你在干什么?!”

  袁夢琳充耳未聞。

  秦朝陽沖進來就看到這個場景,趕緊開了燈把袁夢琳的手扯下來,抱著她就往外拖。

  “豆蔻,快把你媽扶下去。”

  穆于清被放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脖子上有很清晰的手印。

  秦朝陽也蹲下來看她,好在來得還挺及時,穆于清起碼沒被發狂的袁夢琳掐死,要不然讓誰去給老錢做續弦呢。

  “于清,你沒事吧?”

  穆于清撫著脖子喘著粗氣,咳了幾聲:“咳…我沒事。”

  “沒事就好,跟我下來。”

  秦朝陽請回來一個法師,在后花園里擺了桌案,狂風大起,他閉著眼睛舉著沾了黃符的木劍指著某個方位念念有詞,不一會兒木劍上的黃符就燃燒起來,桌案上的黃符灑落在地上,隨風四起。

  穆于清站在秦豆蔻身邊看所謂的法師作法,看那法師端著羅盤在后花園里走動,穆于清好奇地問:“這是在做什么?”

  “驅邪。”

  袁夢琳好像清醒了些,不似方才的癲狂狠戾,她此刻安靜的站在秦朝陽身旁,只是看起來仍舊是恍恍惚惚的。

  察覺到穆于清的視線,袁夢琳也回望過去,她看到了穆于清眼里的憤恨和懼怕,她的心里一驚,糟了,她殺人的事情怕是要瞞不住了。

  袁夢琳心底又掀起了狂風暴雨,穆于清看來不能留了。

  穆于清牽強地對她擠出了一個笑容,那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袁夢琳故作緊張抓住了秦朝陽,秦朝陽也看過來,眼神淡淡落在穆于清身上,卻什么也沒說。

  法師走到袁夢琳面前,擠著那雙三角眼圍著袁夢琳轉了兩圈,摸了摸他的山羊須他凝重道:“尊夫人這是邪氣入體,待我施法驅散那邪物,尊夫人定能恢復如常。”

  “那就開始吧。”

  稀奇古怪地搞了一通,那個看起來高深莫測的法師分別給他們發了一道符,讓他們把符紙燒成灰融在水里喝下去,他們也一一照做。

  穆于清面無表情把這杯所謂的驅邪水喝了下去,不過是些江湖騙子,搞些符紙就能騙到很多錢,可被騙的人卻甘之如飴甚至想要給出更多的饋贈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法師揮舞著木劍念念有詞,狂風獵獵,直到一張符紙在袁夢琳面前自燃成了灰燼他才收了手。

  法事就這么做完了,袁夢琳眼神清明,再也看不到什么魑魅魍魎妖魔鬼怪,她終于吐出了一口濁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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