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9章退學

  林云根一想到可能會失去流螢,臉色就變得格外的差,甚至是一整夜沉浸在苦悶中。他思索再三后決定以后的日子好好看著流螢,以免流螢再做出輕易要結束生命的事來。

  實在是想不通,流螢腦子里裝的是什么?!

  他們修煉是多么不容易的事。經歷了多少劫難才存活到今,千百年的寂寞,悟出那些個道行都不夠讓把流螢的理智拉回嗎?所有的付出這么被流螢輕易否決嗎?

  他用袖子擦著眼角,抑郁的差點哭出來。兩眼巴巴的望著后院,流螢的房間。

  即便太陽緩緩升起,林云根也沒半點好轉。霞紅色的光,刺破了黑暗。灰亮的光一點點的占領天際,那些翻來覆去的白逐一顯現出來,寒冷的風為林云根帶來片刻的清醒。

  江一青一出門就看到坐在房梁發呆的林云根,恨鐵不成鋼的飛上房梁將林云根拎下。他看到林云根通紅的眼覺得好笑,無奈的撕掉衣服的一塊,把布塞進林云根的手里嫌棄道:“流螢妹妹不再,你這幅尊容也無人看。再說了,給我千萬個膽子,我也敢讓你們去送死。”

  “流螢那傻丫頭,不拿自己當回事,真是氣死我了。”林云根撅著嘴肩膀一抬一落,把手里的布扔到江一青身上,氣急道。

  江一青手放在林云根的肩上,拍了拍林云根以示安慰。昨夜流螢所言,他也未曾想到。

  他們三個,唯有林云根能跳脫出來看待。他很羨慕林云根,將多數事從心上飄過。遠遠看到流螢從后院走來,繞過他們進了廚房。不知,流螢現今如何個想法,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江一青已想好了法子。他繞過林云根直接進了大廳,林云根則緊跟其后。兩人坐在桌前,對視過后相繼保持沉默。等到葉楠入座,與他們保持一致。

  誰都不肯開口,像是啞巴開會。或許還比不上啞巴,起碼啞巴還會比比劃劃,擁有訴求的欲望。而他們對彼此無話可說,除了沉默想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硬要來打破這份沉默,對他們而言才是罪過。

  流螢拿著食盒進來,把飯菜挨個放上桌。掃了眼面色不一的三人,入座后捧起碗筷。

  “今早我來送楠兒去學堂。”江一青突兀的開口,讓三人齊齊抬起頭向他看來。又快速低下頭去,用沉默來應和。

  葉楠看到江一青起身,立刻跟了上去。她快步跟在江一青的身后,直到江一青握起她的手,她的步伐才放慢。他們離開葉府時未曾見到方曉宇,可能時間尚早。

  “師父,你不開心是因昨夜我回府晚嗎?”葉楠仰頭看著江一青板著一張臉,尋不到任何情緒。她左思右想,唯一自己可能犯錯的事只有當晚,試探的問道。

  江一青不曾開口,用鼻腔發出一個恩字,繼而保持沉默。

  葉楠低頭看著地面,她就知道是她的原因。鄰近學堂,來往的學生和大人很快淹沒兩人。

  江一青送葉楠到學堂門口并未打算停止,穿過甬路、走廊來到書房前等待夫子。除了如此做法來堵住悠悠眾口,他想不出別的辦法。有些事他不在乎,卻不能替葉楠不在乎。

  夫子邊整理著衣衫邊朝著他們方向走進,在看到葉楠與江一青時眉間泛起憂愁來。心道:難道是因為昨夜他責罰葉楠的事來的?夫子心懷著疑問將書房的門打開,端坐于桌前看向江一青笑道:“江老爺何故大駕光臨?”

  “有一事不明,特來向夫子指教。”江一青松開葉楠的手,上前兩步扶桌低頭看向夫子。

  兩者唯有一桌之隔,距離足夠看清彼此面容上的任何情緒。

  夫子見江一青長得兇神惡煞的,眼眸里盡是寒意,配上如匕首的眉直叫人害怕。他壯著膽子,扶桌而起,義正言辭道:“指教談不上,江老爺有事不妨直說。”

  “昨夜楠兒晚歸因何,手中的印痕又是誰所為?夫子應該比我要清楚。”江一青背過身,目光隨著夫子的移動而移動。他見夫子目光詫異,聽著那晦澀不明的笑,心里已是明了。

  江一青看到夫子的目光落在葉楠身上,上前一步將葉楠擋在身后。他那厚重的聲帶著幾分磁性,又接著說道:“夫子可知,因破院一案未破,惹得鎮上人心惶惶。昨夜若楠兒在路上遇上了好歹,夫子能否全權擔負?若是楠兒手中的印痕成疤成痕,夫子可敢保證楠兒今后不會因此而嫁不到良人來供養?”

  他說到最后,聲越來越冷,臉越來越沉。大有夫子不給出個答案,便要大動干戈。

  “江老爺言重了,此事我今后多注意就是了。”夫子面上有些掛不住,覺得江一青有些小題大做,頗有找茬之意。盡管臉上的笑,多有諂媚之意,但不能表明他向江一青所屈服。

  江一青一把拎著夫子的衣領,將夫子提起。眼里重現凌厲,眉被高高挑起道:“夫子此刻可還覺得我言重?”

  “江老爺,您有話好說。有孩子在,你這樣不好吧。”夫子瞄了眼目瞪口呆的葉楠,手輕拍著江一青的手,聲放輕帶著些顫音。看到江一青并未有放下他的念頭,他只好把姿態放弱道:“這種事今后不會再發生,順江老爺的意。”

  “呵,你這等迂腐夫子能教好學生?今日我帶楠兒來辦退學!”江一青一把松開夫子的衣領,所言帶著幾分諷刺。夫子巴不得如此,他趕忙從書桌上尋了只筆,寫出幾行字道:“勞煩江老爺簽個字。”

  “師父,我無礙的。夫子昨日沒打我,你別讓我退學。”葉楠手揪著江一青的袖子,仰頭委屈的看向江一青。這不是在罰夫子,顯然是在罰她。葉楠看到江一青在紙上大筆一揮,完全不理會她的懇求。她覺得她已然不能再委屈了,昨天的懲罰還不夠嗎?

  非要讓她回葉府,做個一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閑人嗎?

  葉楠低垂著腦袋,紅著眼,淚水掛滿了臉。她不知道以后要做什么,難不成要呆在府中等待被人娶走嗎?她討厭被定型的人生,可她的力量實在是渺小的很。還沒來得及反抗,江一青躬身抱起她離開書房出了學堂。

  江一青并未理會圍聚在走廊的學生們,面帶怒容的跨過學堂的門檻。

  太陽高懸于空,大片的溫暖投射在兩人身上,葉楠卻身如冰窖。街上人來人往,小販們的吆喝與人群的吵鬧遮蓋了葉楠的委屈。她不知學堂里伙伴如何看她,如何以為她。

  方曉宇會不會因此而擔心她?

  葉楠想到這些,趴在江一青的脖頸,低聲哽咽道:“是我不聽話,書背的不好,師父才會如此生氣。可不讓我去學堂,師父就太過分了!”如若此刻葉楠抬起頭來,定然會發現江一青唇邊的笑,甚至還帶著幸災樂禍的成分。

  江一青輕拍著葉楠的后背,還未想到安慰詞來。他低頭蹭了蹭葉楠的肩,低笑著問:“楠兒真覺師父過分?”

  “非常過分。師父哪里是在懲罰夫子,分明是在懲罰我。可我已然知道錯了,師父,你可以收回懲罰讓我回學堂嗎。我一定好好背書,按時回家,再也不敢像昨天那般惹師父、夫子生氣了。”葉楠把臉上的眼淚擦干,說的很是誠懇。

  她幾乎想到所有狠毒的誓言,也計劃著做個乖孩子。只要江一青能應允了她,讓她重返學堂。

大熊貓文學    我的妖怪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