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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擅長的事

  關于向葉楠解釋說明情愛一事,在流螢的尷尬中告一段落。

  桌前的三人面面相覷,皆是一笑。誰也未曾料到,會是如此的結果。或許他們都太小看葉楠,仍將葉楠當做那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就算是重新認識了遍葉楠。

  流螢委屈的拿過茶杯,在手心里來回的轉著圈,眼神里透著幽怨道:“今后這種事,還是交給一青哥哥吧。若我再多去幾次,楠兒定以為我把她當傻子看。”

  “哈哈哈。”林云根被流螢的話逗樂,捂著肚子放聲大笑。流螢妹妹真是太可愛了,竟說出這樣的話。不過,他也不愿去,都留給江一青好了。

  這樣的事,江一青應該很擅長。

  笑夠了的林云根擦了擦帶淚的眼角,又揉了揉發酸的臉。江一青眸里也盡是笑意,不過比林云根來說收斂很多。

  流螢被兩人臉上的笑意傳染,小臉也從氣鼓變成捂嘴輕笑。她看向兩人,放下茶杯起身道:“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歇著吧。”

  林云根對流螢揮了揮手,好笑的看著桌前的江一青。眼角掛著笑出的淚,很快被只大手抹去。他的耳邊反復盤旋著葉楠的“我年歲小,但不傻。”,惹得他臉上的笑久久未停。

  漫長的歲月因這些瑣碎的小事而有趣起來,變得不再乏味與苦悶。

  江一青將大廳留給傻笑的林云根,回到廂房歇去了。林云根不打算回房,笑夠了就趴在桌上。靜靜的看著院子里的天色,細數著夜空中的繁星,等待著白晝的降臨。

  他不得不承認,時間一旦有了參照物,就會流逝的飛快。就像是葉楠再也不是襁褓里只會咿咿呀呀的嬰兒,現在都能把流螢妹妹噎的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過程是由許多許多細碎的小事拼成,但那些瑣碎在某些時候成就一個人的秉性,也是件好玩的事。

  林云根喜歡很有悟性的葉楠,雖然現在的楠兒在很多事情并不能明辨是非,但起碼不是無知到令人膽顫。他們不能給予一般家庭給予的情感,卻不比他們少愛幾分。

  緣分這種事很難說,就像是江一青說的死亡與喜歡。它們都有很多不同的形式,呈現出來的又是那樣的千姿百態。此刻的林云根很是感恩,他與葉楠之間緣分的促成。

  地平線上的太陽漸漸升起,飛旋在燈籠里的螢火蟲相繼飛出。林云根趴在桌上看著此刻的天,暗灰到透白的過渡。每一縷光,變換的方式都不一。天,亮了。

  一夜睡睡的他,并無困意。他望著從大廳前走過的流螢,想是走到廚房為幾人準備飯食。又過一盞茶的功夫,葉楠走進大廳坐在他的對面。他們各自發呆,無限延長的愣神。

  意識尚未完全清醒的葉楠,迷糊的看著眼前一片模糊。昨晚的她,仍舊沒有夢到牢房,也沒有機會窺探牢房外的一切。她想,這輩子大概是不會再夢到了,她準備放棄了。

  可能,夢里的一切與她無緣。再強求下去,她得精神分裂不成,只不過有些遺憾就是了。

  “楠兒,你在想什么?”林云根收回游離的思緒,瞥了眼葉楠道。總不能在想方曉宇,或許是想新來的夫子厲不厲害,會不會刁難她?依他來看,后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葉楠兩手撐著腦袋,呆呆的看向林云根,一臉的苦悶道:“云根叔叔,你知道怎么把未做完的夢做完嗎?”

  “一會問你師父,他一定知道。”林云根一不留神就把江一青賣了。他確實也不知道如何能讓一個斷斷續續的夢,在隔晚繼續。夢本就虛無縹緲,哪里能琢磨透徹,隨心所欲。

  江一青踏入大廳的門檻,聽到兩人的對話入了座。他撇了眼林云根,轉而幫著流螢將飯菜拿出。他見并未問夢境的事,反倒是一心撲在飯上,拿起碗筷也自覺的忽視。

  睡懵的葉楠,腦子已然清醒。她正為學堂的事發愁,一個多月沒去學堂,新夫子一定對她有意見。但愿,夫子真如方曉宇所說,脾氣溫和的不像話。

  葉楠聽到方曉宇喚她的名字,放下碗筷起身道:“流姨、師父、云根叔叔我去學堂了。”

  “路上小心些。”流螢目送著葉楠離開,囑咐道。她拍了拍林云根的胳膊,示意著。

  林云根本想再多吃些,只能放下碗筷緊跟著葉楠離開。悄然附在葉楠發絲間,小睡片刻。

  葉府前的方曉宇見葉楠走出,忙跟了上去,與葉楠并著肩離開。他們不知不覺中個子又往上竄了竄,若不是刻意觀察,是察覺不出來的。街道上的人很少,小販卻很多。

  送孩子上學的大人們,在臨近學堂的路上忽然變多。

  方曉宇在這個時候,都會握著葉楠的手腕。他很怕葉楠會走丟,就算是在接近終點的時候。這比在新夫子的破屋,還讓他害怕。葉楠也很樂意被方曉宇握著,她怕的是被這些人沖散,找不到一個相熟的人來。如若這樣的話,她會覺得有些孤單。

  人群帶來了安全,也帶來了恐慌。

  兩人走進學堂,穿過長長的走廊,進了教館坐回位子。

  夫子來的很及時,趕在那些人準備向葉楠問東問西的時候出現的。光是這一點,葉楠就很喜歡。她不想與那些同窗交談,尤其是那些毫無營養和必要的問題。如若非要面對的話,她寧愿保持沉默,等待周圍的人們無趣后自行散開。

  葉楠是經常這樣做的,所以老夫子總說她有些特立獨行。對于方曉宇,她樂意說,方曉宇也樂意聽。這種聽是——純粹聽故事和想要知道她感受并想為之安慰,而非冷眼旁觀惡意揣測的聽。

  她發絲間的林云根對夫子的課沒有興趣,等到那些之乎者也的嘴一開,腦袋就暈乎的要命。林云根困意連連直想入睡,但因上次睡過頭,讓葉楠從永安跑到南寧被人關起來,又不敢睡。

  林云根看著站在最前方的夫子哇啦啦說一通,學生們拿起筆在紙上開寫。他探出腦袋看向身旁的方曉宇,那字寫的真叫一個漂亮,這并不能改變他對方曉宇的看法。

  不由的想到昨夜葉楠說的喜歡一個眼睛很漂亮的人,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反正不會是方曉宇。他翻個身看著頭頂,他的眼睛也很漂亮啊,比起江一青的漂亮多了。

  林云根看著前方緩慢的移動,最后停到墻根。他坐起身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形擋了視線,抬頭上下打量,原是新夫子。唔,葉楠怎又站在墻角被夫子打了。

  “今天背不完不許回家。”夫子收回竹片,說著轉過身朝講臺前走去。

  葉楠將手中的書卷高舉著將臉遮住,沖著夫子的背影吐了吐舌頭,側過頭看向方曉宇。

  兩人相視一笑,對此已算是見慣不怪。那些方方正正的字,方曉宇背的很熟,只是不愿向夫子背。甘愿站在墻角,裝模作樣的當個壞學生。

  沒有英雄主義在作祟,只是不愿讓葉楠孤孤單單的站著。他們有很多的默契,方曉宇想,葉楠一定也是懂他的。所以,他情愿如此。

  方曉宇把書本放下,來回的翻閱,時而偷偷看向葉楠。他低聲念著那些個古文,夫子總是強調要抑揚頓挫的念,他也順從夫子的話。書卷上的文字、旋律和字體都很美。

  他的眼離開了葉楠,就在的書卷上。一個字一個字的掠過,心眼里都是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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