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那個侍衛便將木桶放在了彥亮旁邊,而另一個侍衛也拿來了四個木盆。
彥亮沖其點頭,一個侍衛便把將手伸到了木桶里,下一瞬,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便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大家又開始竊竊私語,都在猜測彥亮要做什么!
花無淚則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她不知道彥亮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她猜測,他定然是有辦法了!
很快,每個盆子里就有了一條游來游去的魚!
彥亮朝兩侍衛揮揮手,兩侍衛又退了回去。
彥亮看著眾人,“這些魚,都是那天晚上見過那個人的,雖然他穿著黑衣,蒙著臉,但是她身上的氣味是掩飾不了的!”
“這些魚兒雖不會說話,卻極其聰明。那個人只要站在它們面前,它們就可以把她認出了。”
“現在你們分成兩撥,依次排好隊,都過來讓這些魚認認,省得說我錯怪了好人!”
人群中再次開始竊竊私語,讓魚來找罪魁禍首,他們真是聞所未聞,不過他們也不敢怠慢,一邊竊竊私語,一邊開始排隊。
禍斗雖沒有動過這些美人,可現任大王依舊給他送來了不少美人,連同著婢女,硬是繞著院子排了很長的兩對。
花無淚和小六排在右邊的那一隊,小六現在心情緩和了不少,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少。
厲淺淺在另一隊,就在花無淚旁邊,她不時地瞟花無淚一眼,花無淚卻從未看過她一眼。
呂青橙則排在隊伍的最后面,臉色慘白,雙目血紅。
魚兒認得極快,大家幾乎只在它們面前停留片刻就走了。
不過一刻,就輪到花無淚和厲淺淺了,兩人都同時找到了木盆前,魚兒們似乎真的在聞氣味,片刻之后,它們又接著歡快地游來游去。
過了關的眾人又在竊竊私語,有的人甚至覺得,或許這些魚根本就認不出那個人來。
花無淚又重新回了人群中,小六一直跟在她的身后。
很快,就到呂青橙了。
呂青橙低著頭,雙拳緊握,十分緊張。
劉美人適時地火上澆油,“別磨蹭了,遲早是要上的,你就快點吧!”
呂青橙怨毒地瞪了劉美人一眼,便閉著眼睛,屏住呼吸走向了魚盆。
花無淚看著呂青橙的模樣,突然覺得她很可悲,她總是目空一切,藐視一切,卻敗在了兩個阿諛奉承,兩面三刀的人手里。
隨著呂青橙的接近,盆里的魚兒們都開始興奮地越出水面,將盆里的水濺得到處都是,包括呂青橙的身上。
呂青橙睜眼,嚇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搖頭怒吼,“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它們都是低賤的魚兒,怎會能夠辨認出一個人的氣味來!”
魚兒們像是受到了侮辱一般,都一邊跳出水面,一邊使勁搖著尾巴!
人群中再次炸開了鍋,都幾乎都是在幸災樂禍或者在指責呂青橙毒蝎心腸,連大王都敢謀害的!
呂青橙狼狽地坐在地上,回頭看著眾人的指指點點,她的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大吼,“你們這是污蔑,我要見我爹,我要見我爹!”
彥亮一揮手,侍衛們便把魚撤了下去。
彥亮站在呂青橙面前,猶如王者一般睥睨著她,“你覺得我會污蔑你嗎?”
“你敢謀害開國大王,你覺得你爹一個郎中令,保得住你嗎?”
“若沒了開國大王,整個厭火國都會化為烏有,你覺得是你重要,還是開國大王重要!”
他的語氣不重,卻將呂青橙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紅著眼,仰視著彥亮,他本來只是一個小孩,一個人畜無害的孩子。
可在她眼中,他就是一個劊子手,一個隨時可以要了她命的劊子手。
她流著淚,“我從來沒有想過要謀害大王的,我只是想給花無淚和厲淺淺一點教訓而已!”
彥亮抿抿嘴,“終于打算說實話了,接著說下去!”
呂青橙任由眼淚流下,卻顧不得伸手去擦,“前幾日,我知道了厲淺淺根本就不會廚藝,所有的一切都是花無淚在幫她。”
“我與花無淚是一起從雅風別苑進來的,花無淚的底細我自然知道。”
“雅風派她來,就是讓她贏得大王的恩寵的,可她根本沒把雅風的話放在心上,反而一直敷衍他。”
“于是我寫信告訴他,雅風生氣了,于是合計給花無淚一點教訓。”
“之后雅風給了我一瓶藥,說是可以將那些魚都毒死,然后在后宮里散布謠言,就說花無淚是不詳之人。若花無淚受到懲罰,厲淺淺沒了幫手,我自然有上位的可能!”
“可我根本不知道那些魚竟然沒死,花無淚還給大王做了吃的,我根本沒想過謀害大王的!”
花無淚平靜地聽呂青橙說完,心中沒有多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太大意,他明明知道呂青橙不會善罷甘休,可她卻毫無防備。
厲淺淺也聽得后悔不已,她充滿歉意地看著花無淚,卻換不來花無淚的一個眼神。
彥亮面無表情地看著呂青橙,女人可真恐怖!
就因為嫉妒,就可以做出這么愚蠢的事來!
他朝侍衛揮揮手,兩個侍衛再次走了過來。
他冷冷地道:“呂青橙謀害大王,罪不可赦,念其交代罪行的時候還算誠實,遂將其與魚池的魚一起流放至厭火國邊境的魍殊河,一世不可返回厭火國。”
呂青橙一聽,直接暈了過去。
魍殊河,相傳是與冥界的忘川河想通的,里邊住著會吃人的惡鬼,尋常人去了,活不過一日的。
彥亮見呂青橙暈過去了,也不理她,又回頭看著侍衛,“速去把雅風抓來,并控制住整個雅風別苑的人!”
“屬下領命!”兩侍衛異口同聲回應。
禍斗寢殿 禍斗側躺在龍椅上,睡得正香。
突然,一個紫色的倩影翩躚而至,并站在龍椅前,目光灼灼地看著他,雖只是背影,她還是看得入了迷!
她很安靜,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禍斗緩緩睜開眼睛,眼中的火焰異常醒目。
他懶洋洋地問:“你來了!”
她點頭,“對!”
他又問:“磐龍呢?”
赤飛霜慢慢走向他,然后在龍椅前停了下來,“師兄回天界復命了。”
禍斗抿嘴一笑,“那你來的目的是什么?”
赤飛霜看著禍斗的背影,那是她熟悉的背影,“我想來看看師兄好不好!”
禍斗直接坐了起來,然后斜靠在龍椅上看著赤飛霜,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赤飛霜看了一眼那拍過的地方,又看看他眼中的火焰,猶豫了半晌后,還是忍不住坐了過去。
他們離得很近,他能聽到她心跳如雷的聲音。
她也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她扭頭看著禍斗,俏臉微紅,“師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何會吞噬了神火,成了妖神?”
禍斗挑眉,然后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木遠楓被我封印在這里了!
至于其他的,我只能說一言難盡,倒是你,一直在找木遠楓,不累嗎?”
赤飛霜看著禍斗的眼睛,那團火焰熾熱又迷人,“飛霜擔心師兄的安危,又怎么覺得累!”
“不管你是師兄還是禍斗,我都會留下來幫你的!”
禍斗冷笑,“真的假的,你不會是想要獲取我的信任,然后將我抓回去吧?”
赤飛霜毫不猶豫地搖頭,“當然不是,我永遠不會傷害師兄的!”
禍斗咧嘴點頭,接著湊近赤飛霜,“那好吧!你覺得這張臉可熟悉?”
赤飛霜頓時心跳加快,面紅耳赤,她微微點頭,“熟悉!”
他又將她的手拉至他的胸前,“那這跳動的內心呢?你可熟悉?”
赤飛霜感受著禍斗手上傳來的溫度,淺然一笑,“熟悉!”
禍斗放開赤飛霜的手,“那好吧!那你就別管我是人,是妖,是仙還是神!只要我還是你熟悉的那個師兄就行了!”
赤飛霜的手依舊放在禍斗的胸膛,她能感受到它強有力的跳動,她第一次這么近距離地感受著。
禍斗看她的模樣,不由得眼中劃過一抹戲謔。
他看著赤飛霜,“天界何時會派大軍來抓我?”
赤飛霜將手收回,然后不由得握住了拳頭,想要將那一絲溫暖緊緊握在掌心里!
她抬頭看著禍斗,“天界暫時還不清楚是你成了妖神,畢竟你已成仙,是無法變成妖神的,但我相信很快,天帝便會派人前來抓捕你!”
“酒仙仙上本來是派我和師兄來帶你回去的,可我知道,你回去了,便走不了了,所以我不想抓你!”
禍斗淺笑點頭,“你就不怕天帝責罰你?”
赤飛霜堅定地搖頭,“不怕!只要師兄一切安好,一切都是值得的!”
禍斗抿抿嘴,“你知道你對木…對我情深義重,可是以我現在的情形,我會連累你的!”
赤飛霜微微搖頭,然后看向遠方,似乎是在回憶,“我還記得當年救我的那個少年,他修為平平,卻可以不顧安危,救我于危難之中。”
“他雖靈根不強,卻總能讓我們刮目相看。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依舊對第一次的見面記憶猶新。”
“我也想守護那個少年,只希望,他能給我這個機會!”
禍斗看著赤飛霜微微點頭,“那就多謝師妹的不離不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