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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夜卻明晰

  “來人。”流煙清向門外吆喝了一聲,進來兩個宮女,在流煙清的指示下緩緩的抱著暗麟離開了。

  屋內剩下流煙清和空明夜,而流煙清自始至終都是冷笑的看著空明夜,在當宮女將房門關上的時候,流煙清就這樣冷笑的緩緩靠近空明夜,雙手緊緊的抓住空明夜的衣角,用著憤怒的嗓音說道:“那天在浴池內,原來真的是你!”

  流煙清的渾身顫抖,手指甲嵌進了手心,流煙清感覺這種侮辱比任何事情都還要嚴重,怒火中燒的她像個火山一樣,隨時都有可能爆發出來。

  空明夜淡淡的看著流煙清,幽幽說道:“還是那熟悉的身體,熟悉的皮膚,即使那個時候你隱瞞身份,也是隱瞞不了我的,你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都知道。”

  “啪!”

  一個清脆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幽靜的空間,燭光的光線隨著窗外的微風輕輕顫動了下,在墻壁上倒影出兩個人的影子。

  流煙清居高臨下的俯視著空明夜冷冷的說道:“看來你真的該死!”

  空明夜臉頰上赫然有著一個通紅的巴掌印記,只是空明夜此時的身子很是虛弱,在嘴角掛著鮮紅的血跡,整個人也癱倒在地上,身上凌亂的袍子也松散開來,露出那蒼白的肌膚。

  突然在這個時候流煙清注意到了落在空明夜衣袖邊的已經褪了色的紅色的絲綢,流煙清只覺得很是熟悉,便撿起來看了看,這一看卻讓流煙清的神情變得奇怪,眉宇間多了份惆悵。

  這是一個紅色的手帕,在中間用著彩色和金色的絲線繡成的盤龍,在右下角的部分繡著兩行字:煙雨迷蒙,夜卻明晰。

  流煙清怔怔的看著這個似曾相識的手帕,頓時一切的回憶全部浮了上來。

  苦澀,無奈和糾結讓流煙清步步后退,握著這個已經褪了色的手帕冷笑道:“這個手帕你還留著?不是應該在那個時候扔掉的么?”

  空明夜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邊抬起頭,突然眼神變得驚愕,確切的說已經變成了恐懼。

  “不要!不要把它燒掉!”

  流煙清舉著手帕,將它放在了桌子上的那盞油燈上,正準備松開,面對空明夜這突如其來的話,流煙清最終還是停頓了。

  “如今還留著它做什么?對你來說不是已經沒有意義了嗎?”

  這個手帕是流煙清當年親自繡給空明夜的,那是流煙清帶著滿腔的熱情和愛意一針一線繡出來的,流煙清沒有忘記為了學習刺繡,自己的手指受過多少傷,但是那個時候心里卻是無法言喻的激動,一心想著只要將這個手帕繡出來的時候,能多多少少看到空明夜舒展開的眉頭。

  流煙清更是沒有忘記那只深綠色的手帕,上面繡著鴛鴦戲水,空明夜指著它們說這是水鴨,事后想想還是很快樂的,流煙清當時是那么想的。

  “我現在請求你,請你不要將它燒掉!”

  空明夜這次的聲音已經帶著顫抖,已經不顧身體的虛弱,想要掙脫鐵鏈,可是鐵鏈很緊,并沒有被空明夜掙脫。他的眼神死死的盯著那只手帕,好像生怕流煙清就在這個時候松開了手。

  流煙清看到空明夜痛苦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在那張絕美的臉上形成不相等的表情。

  “你現在很痛苦,恰恰是我想要看到的。”流煙清笑著說道,停頓了下,流煙清的臉上突然露出一道寒光:“我問你,你知道這手帕上兩行字的意思么?若是你說對了的話,今天我就會松手!”

  空明夜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一字一頓的回答道:“這兩句只是藏頭詩罷了,‘煙雨迷蒙,夜卻明晰’,每一句都有我們的名字,只是在說,不管我們面前遇到了什么看不清的東西,但是深夜漸漸過去的話,就會看到黎明的光彩。”

  流煙清將手帕拿了下來,在手中隨意的把玩著,緩緩說道:“喔,原來這就是你的見解。”

  空明夜松了口氣,緩緩說道:“只怪我當初被迷霧遮住了眼睛。”

  “可是你終究是說錯了!”

  流煙清冷冷的聲音飄過來,頓時讓空明夜的全身感到一絲涼意,一種不好的預感浮現在心頭,而當自己抬起頭的時候,恰好看到了流煙清準備將那只手帕丟進油燈內。

  “不要!”

  空明夜大驚,全身仿佛充滿了力氣一般,已經顧不上身上還有鐵鏈禁錮著,努力的沖向前將那盞油燈甩在地上,伴隨著最后油燈的熄滅,流煙清看到空明夜已經將那只手帕緊緊的握在手里,像個寶貝一樣。

  流煙清心里一驚:這個在自己印象中驕傲的不可一世的修羅王竟然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手帕而什么都不顧,竟然為了一個女子而做到這種地步。

  “哼,讓我告訴你這句話的含義吧。”流煙清緩緩說道:“倘若有一天我迷失了方向,你是否很清楚的找尋到我?”

  流煙清扔下這句話就離開了,在離開的時候,流煙清分明聽到空明夜呢喃的一句話:“媺人環顧來,鵲鳥常依依”

  夜色已經漸深,整個皇宮內依然張燈結彩的,在圖拉國,倘若是喜事的話,一定是一直歡喜到深夜,聽到前殿一直到御花園,還依稀有人叫嚷著什么,像是在借著意而大肆的豪放,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沉悶已久的心事全部釋放出來,這樣就不會這么煩悶了。

  今天的流煙清或許與以往的不大相同,因為流煙清面對這群人好似很羨慕他們似的,若是在以往的話,一定目不斜視的離開。

  流煙清還注意到上次參加倩倩和棋宇的婚事時候,那個微胖的貴婦人,此刻正與其他女人都圍坐在掛著輕紗的涼亭內把酒言歡,其實這是在以往的時候一定是皇宮的禁忌,沒有一個人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喝酒的,由于是獲得了皇后皇上的準許,也就由他們去了。

  那個微胖的貴婦人細小的眼睛笑意正濃的端起酒杯舉向旁邊的幾個女人,豪爽道:“來,今天我們幾個姐妹不醉不歸!”

  流煙清感嘆,突然想起了得月樓內的一些事情,那個笑容溫婉的靜軒和自己粗魯的時候。為了讓靜軒豁然開,流煙清是耍了不少花招,總是會一個勁的勸酒,想試圖讓靜軒喝多了之后會‘原形畢露’。

  流煙清知道現代的女孩子,為了迎合大家,不得不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偽裝成賢良淑德的樣子,殊不知相處時間長了性格會漸漸暴漏出來,或許讓你驚訝,也或許讓你不適,但是只有這個時候,狀態才是最好的。

  后來流煙清已經記不清了情況,因為自己醒來的時候已經倒在了酒桌上,站在自己身邊的靜軒正捧著水來侍候自己。

  聽圓夫說,那天拼酒,是自己醉了。所以流煙清很是懊惱,沒有看到靜軒露出本來面目的樣子。

  但是在今后,流煙清卻沒有這么做了,因為流煙清認為,或許靜軒這樣是怎么也強求不來的,有些話想說的話,一定會毫不保留的說出來,有一些秘密也是自己隱藏在自己內心當中,然而這些秘密就構成了一個人的性格和品性,有好的,也有壞的。

  在沒有被這些人看到之前,流煙清匆匆離開了這里,回到了軒鱗殿。這是自己與靈非流住過的地方,可是此時大殿內已經只剩下自己和暗麟了,在這夜色下倒是有幾分凄涼。

  穿過假山和長亭,流煙清仰起頭,突然看到盡頭處的大殿內燈火通明,在門外兩邊候著的是穿戴紅色喜衣的奴才們。流煙清發覺到了事情的不對勁,趕緊上前,映入自己眼簾的是一個全身凌亂的貴氣男子背對著自己,不羈的斜靠在軟榻上。

  他好似聽到了背后有腳步聲傳來,頭也不回的冷冷說道:“都說了給本太子出去,本太子不去那里!”

  流煙清呆怔在那里一動也不動,愣愣的看著這個人,這個人身上的喜袍已經被扯下,扔在了地上,華麗的頭冠上面的珍珠已經掉落在地,而那頭冠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仔細在周圍找找,原來那頭冠被扔在了案幾上,冠帽口里被放了許多水果,已經將這么莊重華麗的喜帽變成了一個裝水果的用具了。

  流煙清破涕為笑,百般滋味浮上心頭,靜靜的看著這個一守就是八年的男人,為了他的這份執著感到欣慰和感動。

  明明今天是這個人的新婚之夜,卻什么也不管的跑來了這里。

  靈非流覺察到背后的這個人還沒有離開,不耐煩的扭回頭,正準備怒斥著,一見是流煙清,立即嚇得從軟榻上摔落下來。

  “小心…你還是…”流煙清本能的上前準備將靈非流扶起來,頓了頓,又收回了手,地上的靈非流很是詫異流煙清的這個動作。

  “你今天不應該呆在這里。”

  流煙清恢復了以往的姿態,背著身子說道。

  靈非流爬起來,身上魚白色的絲綢長袍又將靈非流絆倒了,候在一邊的宮女趕緊上前,試圖想要將靈非流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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