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藥師聽了頻頻點頭,獲益良多。他們把這兩種鱉血柴胡,拿給其他的藥師看,都斷定是上乘精品,炮制工藝遠遠超過了六級。不過,中級藥師考核,最高只能評定六級。
兩位藥師把繡著六朵靈芝的藥師服,雙手遞給了這位比他們矮了近一個頭的小姑娘,心中再無輕視之意。
方藥師難得跟藥圣弟子搭上話,笑著問道:“姑娘七級藥師考核的時候,也是制柴胡嗎?”
顧夜接過藥師服,和那枚小小的六級藥師勛章,聞言搖搖頭道:“柴胡就那幾樣炮制方法,沒什么好發揮的了。下一次我準備炮制九蒸九制的黃精!”
“‘九蒸九制’?藥圣的獨門炮制法?”李藥師驚呼一聲,又正色地打量著面前的小姑娘。原來她便是藥圣的關門弟子,他怎么沒往這方面想呢?
想起方藥師對她露出的殷勤態度,他更肯定了眼前小姑娘的身份。難怪能連著跳考,直接拿到六級藥師的資格呢。名門出高手,果然如此!
“預祝姑娘一切順利!”顧夜后面還有不少藥師等待鑒定考核結果,方藥師不好多言,便笑著目送小姑娘離開。
李藥師輕輕嘆了口氣,道:“方師弟,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是!先前只不過是猜測而已,我也是剛剛確定她的身份。藥圣一脈,這次大藥會后會聲名大振!”方藥師消息靈通,早就聽說了江大藥師之子,只考了兩次,便獲得六級藥師的事情。藥圣一脈的子弟,果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
李藥師頗為贊同地點點頭。在藥圣失蹤的這二十多年中,藥圣的名頭漸漸淡出人們的視線。藥圣的弟子江大藥師,又是一貫低調的。所以,很多小年輕雖然聽過藥圣的名頭,卻不知道當初的他是怎樣的驚才絕艷。藥圣的小徒兒和徒孫,瞧著有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之勢啊!
藥圣失蹤前,三十多歲的李藥師,是藥圣忠實的崇拜者。能遠遠地看到藥圣的身影,得他一個點頭微笑,都能激動很久。李藥師年輕的時候,家人千方百計想讓他拜在藥圣門下。
可跟他們家持有相同想法的人太多,他又不是最突出的那個,最終結果可想而知。
誰又能想到,比他小了十來歲,對制藥一無所知的江秋,贏得了藥圣的青睞,成為藥圣唯一的弟子。當時羨煞了一大批制藥人!
有天分,有名師指導,江秋成長得很快,不到二十歲就成為九級藥師。就在這時候,他的師父藥圣突然失蹤。不過,這并沒有阻止他晉升大藥師的道路。
十五年前,二十五歲的江秋,成為最年輕的大藥師。一時風頭無兩。雖說“最年輕大藥師”的名頭,很快被他的師弟——百里大藥師取代,但這兩人師出同宗。
藥圣一脈漸漸被藥師界神化了,年輕的新生代藥師,紛紛擠破頭想要拜在江大藥師和百里大藥師門下。
不過,越是名頭響亮的藥師,收徒標準更嚴格。目前為止,江大藥師門下,除了他唯一的兒子外,只有三個徒兒。這三人勤奮努力,但天分上些微有些欠缺,目前分別是兩個八級藥師,一個六級藥師。難怪弟子中出了九級藥師的黃門,會敢于挑釁江家呢!
不過,經過上次的斗藥時間,黃門栽了個大跟頭。黃大藥師對兩個弟子嚴加懲戒了一番,并且嚴格約束門下弟子。
藥圣這人最是護短,喜怒無定。再加上此事,是他的兩個弟子挑起來的。如果藥圣追究起來,他不得不忍痛舍棄這兩個弟子,以熄滅藥圣的怒火。
黃門的九級藥師,此時也在觀禮臺上。江中天和顧夜接連取得六級藥師資格,而且如此輕易摘下六級勛章,這是他無法預料到的。看兩人的勢頭,必定要繼續參加高級藥師的考核…
不過,他并未將兩人放在眼中。高級藥師考核,豈是那么容易就通過的?有多少藥師,此生止步于此,再難寸進。沒有天分,沒有絕佳的領悟,再勤奮也是枉然。
江家小子的二師兄,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他已經停留在六級七八年了,今年還不知道能不能晉升成功呢!難道他沒有資源嗎?難道他不努力嗎?天賦不行,拜了名師也是枉然!
九級藥師的目光,跟隨著江中天。那小子正興奮地跟他小師姑說話呢!
“小師姑,快把這六級藥師服穿上!你說,咱們今天晚上去哪慶祝呢?”江中天接過顧夜手中的藥師服,展開后就往她身上套。套上去后,他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忍不住“噗”地笑出聲來!
原來,六級的藥師服大都按照成年男子的體型,分了大、中、小三種型號。即使最小的藥師服,穿在顧夜的身上,也像唱大戲的一樣。
人家穿著是半臂,她倒好,一直松松垮垮地耷拉到臂彎以下。人家穿著在膝蓋以上,她快穿成曳地長袍了——明顯的,小孩穿大人的衣裳嘛!
周圍剛剛通過藥師考核,在旁邊試藥師服的藥師們,紛紛笑了出來。江中天更是笑得夸張,不停地揉著自己的肚子。
顧夜磨了磨牙,真想扯著他的頭發,在他臉上撓幾個血印子。她帶著陰森恐怖的語氣,問道:“好笑嗎?”
江中天立即意識到失態的“嚴重”,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腮幫子抽筋似的抽搐了幾下,身子站得筆直,響亮地答道:“不好笑!”
“笑夠了沒?如果沒笑夠,我可以幫你笑個盡興!”顧夜顯然沒打算這么輕易饒過他。敢取笑她個子小的,都是她的敵人!
“小師姑,我錯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您高抬貴手,饒過我這次吧…”江中天想起了她手中那些奇奇怪怪的藥,馬上慫了,趕緊賠禮道歉,態度極其良好,無比誠懇。
顧夜肩膀一動,把身上的藥師服抖落在地上。江中天狗腿地撿起來,拍掉上面的灰塵,趕緊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