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姐知道劉氏的德性,叮囑小伙伴們,千萬要把嘴給關緊了。不能吃了顧茗兄妹的野雞,反而害他們回到家挨揍!小伙伴們鄭重地點頭,紛紛保證著。
可是,沒有把野雞搶到手,心情憋屈不已的吳大娘,早就把顧茗捉到野雞的事,添油加醋地說給劉氏聽了。
顧茗兄妹回到家的時候,劉氏熱水都燒好了,就等著燙雞拔毛呢!看到兄妹倆兩手空空的回來,小肚子鼓鼓的,顧茗還不小心打了個飽嗝。劉氏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她火冒三丈,隨手拎起笤帚頭,朝著顧茗兄妹劈頭蓋臉的打下來。
顧茗護著妹妹,肩膀上、背上被打了好幾下,脖子被掃帚蔑刮了幾條血印子。他顧不上疼,沖妹妹喊道:“妹妹,快跑,快跑!”
大壯攔住顧夜,死死地攥住她的胳膊,一只手還下黑手,掐了顧夜好幾下。
見顧茗抱著頭,被劉氏打得抬不起頭。顧夜曲肘撞向大壯胸前的膻中穴。大壯哀嚎一聲,倒在地上。他應該慶幸這小身板力道不足,要不然能要了他的命!不過,就這樣,也夠他疼上一陣子了。
顧夜像個炮彈似的,用身子撞向劉氏。劉氏猝不及防之下,被撞了個趔趄。她很快穩住了身子,揮起手中的笤帚,砸向了顧夜。
顧夜一貓腰靈巧地躲過了,她拽起頭上鼓了個包的顧茗,朝著門外跑去。劉氏邁開肥碩的雙腿,飛快地追過來。
顧夜手心中突然出現了一顆榛子,她用中指將榛子彈了出去,正中劉氏的腳踝。劉氏頓時覺得腳脖子一陣鉆心的疼,一個踉蹌撲倒在地。巨大的慣性促使她的身子向前滑行了一段,鼻子在地上摩擦破了皮,額頭也磕青了一大塊。
顧茗顧不得身上疼,看到劉氏如此狼狽,忍不住指著她哈哈大笑起來。
劉氏在地上掙扎了好久,才爬起來。腳脖子好像斷了似的,疼得她齜牙咧嘴,哪里還有力氣去追打這對兄妹。不過,劉氏的嘴巴可沒閑著,指著顧茗和顧夜破口大罵,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顧夜兩世為人,第一次見識到罵人的話,居然有那么多花樣。很多不堪入耳的詞匯,蜂擁而至,顧夜心頭一陣煩躁。
“劉氏,你摔得還不夠嗎?”顧夜沉沉地看著那胖婆娘,那張枯瘦的小臉上布滿寒霜。
劉氏坐在地上,抱著腳脖子,瞪圓了三角眼,罵道:“死丫頭,原來是你搞的鬼!”
“錯!那是你的報應!你毒打哥哥的報應!!”顧夜水波不興地看著她,居高臨下的姿態,恍若一個勝利的王者。
劉氏一愣過后,繼續破口大罵:“去它的報應,賤丫頭,你少在這裝神弄鬼。你等著吧,老娘總有收拾你的時候!!賤崽子,賊骨頭,你們這么對待長輩,死后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能超生。”
“要下地獄,也該你先下!”顧夜冷冷地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你這么虐待我們兄妹,動輒打罵,連神明都看不過去了。要不然怎么會平白無故地傷了腳脖子?那是神明對你的懲罰!”
“屁!什么鬼懲罰,肯定是你這死丫頭搗的鬼!!”古人對神明鬼神之說,都心存敬畏的,劉氏的氣焰頓時熄了幾分。
“哦——你詛咒神靈,你說,神明會怎么處罰你呢?會不會拔了你的舌頭?劉氏,你今天晚上要小心了,免得明天起來舌頭不見了!!”顧夜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決定這次得好好給劉氏個教訓!
而領了打探顧夜身份任務的隱魅,此時已經回到了那座山谷。他的主子——隱魂殿至高無上的殿尊,正站在那株斷掉的枯樹下面,癡癡地凝望著,臉上帶著傻傻的笑。呃!殿尊居然會笑?玄幻了!難道被山精樹怪附了身?
“說!”
還是那個殿尊,吝于多說一個字,清冷若冰的殿尊!剛剛一定是他眼花了,竟然看到殿尊在傻笑?!回去得讓方神醫看看眼睛。
隱魅低下頭去,回報他探聽而來的結果:顧葉兒,青山村人氏,年十一,親母早逝,父不疼后母虐待,前幾日差點被扔深山喂了狼。孿生哥哥對她不錯!
咦?這才九月天,怎么就起了寒風,仿佛暴風雪的前兆。隱魅一激靈,偷眼望去,殿尊幾欲暴走的臉上,隱隱帶著幾分心疼。殿尊今天怎么了?自從遇到那姓顧的小姑娘后,就突然間換了個人似的。有了鮮明的情緒,且外露——倒像個真實的人了。以前的殿尊,就是一個碩大的行走的冰山,一個眼神能把人凍死!!
隱魅頂著壓力繼續說下去。當說到那劉氏因追打兄妹倆重摔在地時,殿尊身上的戾氣減了幾分。隱魅猜度著主子的心思,試探著問了句:“殿尊,要不要屬下去把那惡婆娘給做了!!”
凌絕塵此時腦中浮現出小丫頭用他教的“彈指神功”,懲罰后母的模樣。那丫頭,心中準憋著壞呢,不知道紅蓮空間有沒有跟著穿過來。不過,即使沒有空間,以那丫頭高超的煉藥技術,劉氏絕對在她手中討不到好去!
“不用!”凌絕塵決定晚上親自走一趟,在有她氣息的院子中站一站,聽聽她沉睡時輕柔的呼吸,看一眼她的睡顏…
晚飯的時候,劉氏看到桌上拌野菜,蘑菇湯,沒有一絲油星,又想起吳大娘說的那只四五斤的肥野雞,氣不打一處來。她腳脖子疼得厲害,動不了手,嘴上的罵語不斷,差點沒問候顧夜的祖宗十八代。還是顧喬聽不下去,喝止住了她。
心氣不順的她,晚上在床上翻過來調過去,怎么都睡不著。
今夜,月色如水。凌絕塵站在這簡陋小院的一角的暗影中,看到那個小小瘦瘦的身影,在她哥哥睡著后,悄摸摸地出了房門。突然,她警惕地停住了腳步,如電的目光在院子里掃視了一圈。
凌絕塵心中輕笑不已:這丫頭,警覺性還挺高的。不過,這小妮子所有的本事,幾乎都出自他明里暗里地教導,怎么可能讓她察覺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