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既然他們是注定要站在對立面的人,那即便是遭天譴她也要讓他們下地獄。
許嬤嬤自然是不知道云汐心中的打算,事實上連她都不明白云汐為什么要讓小池姑姑往太皇太后的房里放花啊草的,思慮了半天,只當是她想借此試探小池姑姑一番,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既然娘娘決定了,那老奴便跑一趟慈寧宮,至于這花…可還要繼續送?”
最后一句話讓云汐身子微震,抬起頭的瞬間,目光直直地看向許嬤嬤,語氣強硬而堅持,“當然要,比起其他事情,這件事絕對不能斷!”難怪云汐堅持了,畢竟她謀劃了這么久才得這么一個機會,若是真的斷了,等太皇太后調養過來,她也好,兩個孩子也罷,怕是都沒什么好下場,畢竟太皇太后容不得科爾沁以外的嬪妃得寵啊!
許嬤嬤看著云汐仿佛強調的模樣,不由地詫異,臉上的神情滿是疑惑,明顯她不能理解云汐的做法,更不能理解云汐的堅持,“娘娘,不過是些花啊草的,有與沒有,應該沒什么關系吧!”
她說這些話的意思大概就是試探過了也就行了,一直這樣很容易散了人心。
小池姑姑畢竟不是他們的人,半路投誠也僅為報仇,他們既然拉攏對方,就應該拿出應有的誠意來,不然真失了人心,所有的布局可能就此被打破,所以她不得不提醒一二。
聽了許嬤嬤的話,云汐輕笑一聲,她知曉花草相生相克的事少有人知,上一世未曾表露,這一世也無人知曉,現在她真的用上了,反而更不敢讓人知道了。不是不信許嬤嬤她們,而是這種手段一旦為人所知,日后便再無使用的機會,她不想失去一個可以自保的手段。
云汐微微側了側身子,放在腿上的雙手緊緊揪住手中的帕子,良久才道:“嬤嬤讓小池姑姑繼續便是,至于作用,就當我算計太皇太后的補償吧!年紀大的人多見些花啊草的,心情會變好,這也算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
她不愿意自己的雙手沾滿血腥,但是她不動手就只能等著別人動手,為了活下去,為了她的孩子能安然成長,她就算再排斥,也會一直堅持下去的。
“是。”許嬤嬤雖然覺得云汐這話帶著一絲歧義,但是她能看出來云汐并不想說真話,所以她即便心有疑惑也沒再繼續追問,她覺得自己只要把主子交代的事情辦好便是,至于真正的理由,只要對主子無害,對她們無害,其他人如何,她其實一點都不關心。
在這后宮之中,很多事情并不需要真相,一切僅憑權力說話。有句話說的好,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后宮也這樣,只要勝了,所有的一切都能擁有,指鹿為馬也不無不可。
云汐揮了揮手,等到許嬤嬤離開,她在綠袖的服侍下洗漱完畢,但躺在床榻之上,她卻怎么都無法入眠。許嬤嬤的疑惑她清楚,慈寧宮的安排她也會堅持,畢竟她只能靠著這些步步為營,努力爭取生存在的空間,而不是像上一世那樣,付出所有的信任和善心,最終換來死不瞑目的下場。
沒有人知道生下福寶之后,她很多時候整夜整夜地睡不著,眼睛都不敢眨地守著福寶,只是怕這一切都是一場夢,一旦夢醒了,孩子就消息了,而她又成了那個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的可憐女人。她不敢想滯留人間那幾百年的悲哀和絕望,她只能用自己所有的心力和堅強一步步地迎難而上,再將對手一個個地挑落馬下,而康熙這個男人能利用卻不能依靠,只因她不能確定她在他內心的位置到底是獨一無二還是能被別人所取代。
夜漸漸深了,輾轉反側的云汐就這樣靜靜地躺著,腦子里交替著前世今生的種種,那種被情緒掌控的感覺讓她覺得難受,可又說不出到底是哪里難受,渾渾噩噩間,她似乎是真的想累了,整個思緒都開始變得模糊,陷入睡夢中時,那些凌亂的回憶猶如惡夢一般硬生生地逼出了她的眼淚和不安,這讓她開始想要掙脫,想要逃離,但又無法從夢中清醒。
半夢半醒間,云汐感覺到有人慢慢地靠近,她掙扎地想要叫喊,卻怎么也無法發出聲音,想要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重的怎么也睜不開。突然之間,有人慢慢地將她摟到了懷里,那溫熱的懷抱以及熟悉的氣息慢慢地將她包裹,讓她不安的心以及回憶帶來的絕望也開始漸漸地歸于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