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假藥的老頭壓根兒就沒理會木子的感受,自行說了一大堆后,拖著一半白熊瀟灑離去。白衣青年獨自一人在古道中凌亂。
道路遠處的老人突然想起來了什么,遠遠的傳出聲音:“不用在繼續走下去了,有地圖的古路第一人可以順利進入鯤鵬巢。境界修為的終點就是古路的終點。”
“無聊了就多吃點來打法時間,境界越高行走的古路越漫長。”
二十天的等待頗為漫長,木子閑來無事,幻想對面有敵人和空氣對打,進而鞏固剛剛晉升大羅境界的修為。在這期間半只雪白的大熊被消耗一空。
木子被傳送到一個嶄新的空間,一處石崖臨近海洋。石崖正中央一座祭壇上面,擺放著斷裂成三節的天戈,每節上面均布滿裂紋。
天戈散發著磅礴的威壓,木子的第一感覺是身體被束縛,在威壓中無法移動半分。
石崖臨近的海洋,是一處深不見底的旋渦。巨大的旋渦方圓百丈,如同一只眼睛在凝視著大海。
毫無疑問,這便是木子此行的終極目標—海眼。真正的鯤鵬巢沒有找到,傳聞的鯤鵬法沒有出現。不過有海眼,對于木子來說這就足夠了。
在木子心底,哪怕是長生都不見得有父母的性命重要,又何況是虛無縹緲的鯤鵬法。
石臺上另外十一位生靈,木子熟悉的人有賣假藥的老頭、魔女和先后兩次交手的天皇子。
其余八位有白發老人、黑發漢子、身段妖嬈的藍衣女子、手持金色三叉戟的金發碧眼青年。
發紅似火獠牙露在外面的男子、雙眸血紅的夜叉、金色骨架頭顱內魂火跳動的生靈、以及面無表情沒有生命氣急的生靈。
除卻賣假藥的老頭兒,其余生靈皆面色難看惶恐不安。重寶面前非我即敵,只有賣假藥的老頭可以為所欲為。此人若真有惡心,其余人等無不是粘板上的魚肉。
一件斷成三節布滿裂紋的天戈,所釋放的威壓居然如同泥沼遍布生靈周身。這種威壓不分境界高低,而是在神魂上給予的震懾。
這就有些過于可怕,到底是什么境界的無人知曉。至于賣假藥的老頭知曉與否,就無人得知了。
能在這種威壓下談笑風生的老人,看似普普通通說話漏涼風,此時卻無人敢小覷分毫。他的危險比之兵器更大。
賣假藥的老頭兒沒有理會眾人的心思,面向祭壇深深鞠躬,聲音沉重緩緩開口。
“老兄弟,快過去一個紀元了,你守護的主人早已煙消云散。該做的你已做完,不該做的你未曾遺漏。是時候休息放松了,游歷諸天萬界也好,尋一僻靜地兒安享太平也好,總之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斷裂的天戈居然有回答,聲音粗礦壕氣沖云:“和我猜想的差不多,所有人死的死亡的亡,當年并肩戰斗的兄弟,如今我感受不到任何一位的存在。倒是你可以存活下來,在我的預料之中。“
賣假藥老頭自嘲:“是啊,也就我這樣實力低微沒資格參與戰斗的廢物,才有機會活下來。給老兄弟們拖后腿,滅了老兄弟們的威風。“
天戈突然大怒:“放屁,誰敢笑話你,誰敢說你是廢物。我現在就出去砍了他。沒有你怎么會有這一個紀元的太平。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賣假藥的老頭謙虛道:“太抬舉小老兒了。如今大世將起戰亂欲來襲。老哥兒守護的鯤鵬寶術應該重見天日,發揮其該有的作用了。”
天戈聲音沉默了許久,方才悠悠道:“我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只是不想接受主人隕落的現實罷了。可憐主人沒有血染沙場,反而在自家地盤被人暗算。我不甘心方才逗留于此。”
賣假藥老頭安慰:“老哥兒放心吧,就算災難重演,依然有能力再戰。鯤鵬的仇也有人會報,您就不必太過傷心了。”
天戈突然散發出興奮的情緒:“此話當真,快和我講講。”
“對了,用不用我把這些多余的生靈全部拍暈。或者老兄弟看誰不順眼,我直接拍死算了。”
賣假藥老頭搖頭苦笑:“神魂傳音就行,何必為難一些小輩。”
對話陷入短暫的沉默,良久后傳出天戈朗聲大笑:“哈哈哈,甚好甚好,我等著再戰一次!”
賣假藥老頭:“算了吧,你已經斷成三節,就算鯤鵬復活也無力修復。依我看不如找個地方沉眠,幾個紀元后也許能恢復如初。”
天戈陷入沉悶當中:“是啊,我現在的實力不夠資格參與其中了。不過你看我能耐著性子安心沉眠嗎?若非為了保護鯤鵬法,早已出去尋幾個敵人戰上一場了。”
賣假藥老頭著急了:“老哥兒萬萬不可,何必為了一時之快而搭上自己。”
天戈渾不在意:“早就該追隨主人了,今日有你再此,我相信主人的法會傳承下去并且威震諸天。我心愿以了老兄弟無需阻攔。”
“如今實力大跌,雖不能滅了他們幾個。但是重創一下還是可以的。”
“鯤鵬神兵天戈,生時是人杰死亦是鬼雄。不,生時是兵杰,死亦是兵雄。”
賣假藥兒老頭嗖得一下躍上祭壇:“老哥兒不可。”
三截斷兵先老人一步突然沖天而起,扶搖直上沖破云霄。瞬間便消失在所有生靈的視線中。
中間一截砸進一座處橫陳在星空的血色殿堂,整座殿堂瞬間龜裂,濺射起的碎沫崩碎周圍所有星辰。
最后一截末端砸進葬尸族祖星。星空復蘇后圣人難以打壞的星球,一擊之下如世界末日。
完好的星球被橫豎交錯的峽谷分割成無數小型區域。若非星球內部有能量翻涌而出,恐怕這顆星球會隨之覆滅。
賣假藥的老頭兒悲痛萬分老淚縱橫,抬頭望向遙遠的星空,眼底盡是無奈和悔恨。
老人沉默,其余生靈皆沉默。天戈破空而去,威壓頓時消失的一干二凈。
所有生靈恢復自由身,卻依舊不敢有所作為。天戈的威壓至少是皇者之兵才能釋放,而這位少了兩顆門牙的老人,居然和恐怖的天戈稱兄道弟,而且被天戈贊譽稱頌。
不用多想,這位賣假藥的老頭,絕非在場的任何一位生靈可以招惹。誰若不開眼在這個時間打擾老人,其后果絕對會相當的凄慘。
賣假藥老頭沉默了整整一炷香時間,方才收斂心緒環顧眾人。后又抬手指向剛剛天戈橫陳的祭壇。
“鯤鵬巢就在祭壇的下面,老夫無心與你們爭奪,各憑本事各展手段,最后三位留在祭壇沒有被打下來的,可以獲得機緣。”
賣假藥的老頭接著補充:“鯤鵬的實力和上古十大圣獸不相伯仲,只因在海眼中閉關,錯過了當年的圣獸排位。他的傳承,你們自己掂量輕重。”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些人會對我的建議不滿,不過盡管放心好了。鯤鵬選擇傳承看的是根基和悟性,以及堅韌、耐性等各方面的考慮。而不是看現在的修為和境界。“
“你們登上祭壇后,實力將會被壓制到元種境界。相對來說高境界還是有些優勢,不過這就不能怪我了。要怪就怪自己生得晚。“
“好了,開始吧。”
聽說壓制修為,十一為生靈中,絕大多時心中的大石落定。若非如此,還真沒辦法上去一爭長短。畢竟修為的差距太大,強行而為之不是勇敢而是魯莽。
十一位相繼登上祭壇后,各自為營相互戒備。木子和魔女距離相對近一些。
二人相識卻沒在此時公開,不然容易引起公憤。相互間心照不宣的拉近距離,彼此間可以暗中照應。
在這種除卻自己都是敵人的境地中,先動手者易成為眾矢之的。能走到這里的沒有傻子,明白其中的原有。
一時間氣氛緊張卻無人率先出手。都等待著別人做出頭鳥。
賣假藥的老頭似乎早有預料,暗自嘀咕了一句:“不下點猛藥還真他娘的不干活。”
隨后老人朗聲說道:“八百年前,白蛟族的圣女對單目銀魚的圣子產生感情。圣女不顧一切離開家族投入圣子的懷抱。“
“單目銀魚族的圣子修習采柔補陽術,暗中吸收圣女的元華。可憐的白蛟族圣女,百年光陰修為不曾進步一點。加之被迷惑的神魂顛倒,絲毫沒有察覺到自身的異常。“
“百年光陰單目銀魚族的圣子實力突飛猛進,距離圣者只差一個契機。此人倒是干脆利落,殺害了白蛟族圣女,吸收其獸丹使得自身實力再進一層。借此機會突破圣者境界。”
“并且食其肉抽其筋,聽說這位圣子的腰帶就是白蛟的筋。”
其實不等老人把話說完,白發老者和濃密黑發的漢子已經殺到一起。交手之前白發老者怒吼了一句:“單銀尾,還我女兒命來。”
黑發漢子怒回了一句:“哼,白智老匹夫,八百年都沒殺死我,難道今天就有機會了。“
看到這二位生死相向,賣假藥老頭滿意一笑:“兩位圣者境界,算做勢均力敵。”
接著繼續說道:“六百年前,夜叉族以聯盟為由,誆騙人魚族強者前去做客。結果人魚族強者被困夜叉族大陣中。”
“而夜叉族強者趁機偷襲人魚族祖地,老弱婦孺皆不放過。好端端一個族群被打的差點斷絕傳承。”
“幸好被困大陣的人魚強者齊心協力,保送出一位合種境界的高手。返回族中救下所剩無幾的族人。”
“經此一戰人魚族在海洋中消失匿盡。直到今天人魚族依然不敢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海洋之中。”
“夜叉族同樣沒有放棄對人魚族的追殺,六百年的尋覓始終無果,依舊沒有放棄到處搜尋。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人魚族有能力在海洋的逆流淵中生活。”
“這也難怪,逆流淵沒有靈氣,只有狂暴的毀滅氣息。可誰有能想到,狂暴氣息只是假象。真正的逆流淵內部靈氣充沛海水純凈。”
“其實這逆流淵本就是人魚族的祖地,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藍色長裙的妖嬈女子氣的壓根癢癢,哪有這么不地道的,泄露族群隱藏的棲居地。
似能猜到藍色長裙女子的想法,繼續火上澆油道:“夜叉族的夜魅行此次若是離開鯤鵬巢,必然會將秘密告訴族群。倒時夜叉一定會大舉進攻逆流淵。”
藍色彩裙女子名為蘭琪,如果能打過賣假藥老頭。肯定會毫不猶豫出手,先把亂說話的嘴巴打爛。
可惜沒有那個實力,只得把氣撒到夜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