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司馬六首先涌起的念頭就是,這是高仿?明代的高仿?但是仔細一想,自己又給否了,顯然不太可能。
“這是一套。但是這一套,應該不會只有兩把!如果只有兩把,形制上可能會一致或者有相互有勾連的地方,但是這兩把劍差異比較大!”
唐易說著,突然一拍腦袋,“莫非?”
接著,唐易又仔細去看銘文最后的兩個字。看了半天,還是不能確定,不過眼神中卻是明白了幾分。
文佳又看了看兩把劍,雖然歷經兩千余年,但看上去仍舊十分鋒利,寒光閃閃,轉而對唐易說道,“聽你這意思,雖然不能完全確定這兩把劍的名字,卻知道出自何處?”
唐易點點頭,“如果我沒猜錯,這應該是春秋時越王勾踐督造的八把名劍中的兩把!”
“莫非是昆吾山之銅的傳說?”文佳好似想起什么來,“不過,具體是哪八把,我記不起來了。”
這個昆吾山,不是昆侖山,是出自《山海經》的上古山名,記載昆吾山是屬于濟山山系,在陽山以西兩百里。
“根據《拾遺記》的說法,昆吾山其下多赤金,顏色似火。當年黃帝戰蚩尤,在這個地方陳兵,想打井取水,結果挖了百丈也沒發現有泉,卻發現地下的石頭大多是紅色,用這種石頭能煉銅,而且銅質很好。后來越王勾踐用白馬白牛祭祀昆吾山神,開采這種礦石煉銅,督造出了八把名劍!”唐易解釋道。
“這都是傳說,從未有人發現過這八把名劍。”文佳接口,“不過,根據你說的,這兩把青銅劍的顏色確實有點兒特殊,青中閃紅。”
“徐海久在吳越之地活動,勾踐還曾滅吳,徐海的經常活動之地,就是當年越國國土的范圍,能得到劍,也不算奇怪!”唐易忽而點頭,“而且,這兩把劍,應該是對他有用有利的。”
《拾遺記》其實是一部神話志怪小說集子,所以里面記載的東西未必是真的。不過,對這八把名劍,記錄的倒是很詳細。
其一,名為“掩日”,以劍指日,則日光黯淡。這個根據陰陽五行理論,金,陰也,陰盛則陽滅。這說明,這把“掩日”,質地純粹,金氣強悍,故而能排八劍之首。
其二,名為“斷水”,號稱用劍劃水,水能分開。
其三,名為“轉魄”,以劍指月,月宮竟能倒轉。
其四,名為“懸翦”,如有飛禽經過,觸到劍刃,就會被斬為兩段。
其五,名為“驚鯢”,若用劍渡海,大型海中魚類就會避開潛入海底。
其六,名為“滅魂”,夜間帶著出去,遇不到什么魑魅魍魎一類的東西。
其七,名為“卻邪”,妖魔鬼怪見了就會臣服。
其八,名為“真剛”,切玉斷金,跟砍瓜切菜一般。
這八把名劍,對應的是八方之氣,所以才各有其神奇的地方。
不過,既然是出自古代神話志怪小說的記錄,即便是真有這八把名劍,那肯定也有夸張地方。比如“轉魄”,指月則倒轉,這怎么講也是講不通的。
唐易指著那把比較寬大的劍的最后一個字,“我雖然不認識鳥蟲篆,但是這個字,很像是一個‘水’字,因為水是象形字,即便是鳥蟲篆,那種水的感覺能看出來!”
“你的意思是,這把是斷水?”文佳和司馬六異口同聲。
唐易點點頭,“徐海是個海盜,常年在海上活動,這把‘斷水’,就算不如傳說中那么神奇,但是心理上的那種安慰也很了不得。所以極有可能。”
“試試唄!”文佳笑道,“浴盆放水試試。”
“別!”司馬六連忙道,“這個你也信。金屬沾水,沒什么好事兒,這把劍保護都來不及,你還讓它沾水!”
“這昆吾八劍顏色特別,我猜,冶煉的時候雖然和普通青銅一樣,但是礦石中肯定有什么特殊成分,導致冶煉出來的青銅不僅堅硬鋒利,而且很難生銹。”唐易道,“你們想,‘越王勾踐自作用劍’,表面是有一層防銹的花紋涂層,這個就沒有,說明越王和鑄劍師明白這一點。”
司馬六看向唐易,“你不會也想試試吧?”
唐易笑道,“剛才文佳是開玩笑的,這是兩千多年前的東西,當然不能亂試。”
文佳也笑了,拍了拍司馬六的肩膀,“老兄,你太緊張了。”
司馬六咳嗽一聲,“不過這劍劍柄很長,如果雙手握持,是有點兒劃水的樣子。”
“那這把呢?”文佳復又拿起了另一把偏小一點兒的劍。
“這倆字兒,也有端倪,你們看,最后一個字兒,里面似乎畫了一條魚的形狀,魚也是象形字。八把劍里面,只有‘驚鯢’帶魚。而且,這個也跟出海有關,所以,我猜測,有可能是‘驚鯢’!”唐易接著分析道。
“這把劍,劍尖特別長,而且更紅,真有點兒魚槍的感覺。”文佳哈哈笑道。
唐易卻若有所思,“徐海得到兩把劍,而且都是對他有利的兩把,應該不會這么巧。恐怕,他有可能八把都得到了!我看過另一本神怪筆記,延續了《拾遺記》的說法,說這八把劍鑄成,都有了自己的靈氣,越王后來秘密建造了一個劍冢,八劍埋于此冢。徐海,很可能是發現了劍冢!”
“你的意思是說,他得到了八把劍,然后分頭藏了起來?”司馬六問道。
“不一定是藏,有可能送人了,有可能賣了。他一個海盜,求財之心很重,對這些劍興趣未必很大,但是這兩把對他有用有利,所以留下了。”
唐易接著說道,“這個‘元寶島’北可進倭國,南可回華夏,而且便于找尋,藏劍于此,怕是留了條后路,不論是在華夏慘敗還是被倭寇驅逐,都能從此島取劍,于流落之際求吉保命。只是他最后被圍剿,沒來得及取出。”
“如果其他六劍是送出或者賣掉,為何至今沒什么端倪呢?”文佳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