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朋友挺大方。〔沒見過我就送份兒厚禮。”唐易看了看戴利,“關系鐵么?”
“比你都有錢?開鋁廠的?誰啊?”唐易遞給戴利一支煙,自己也點了一支。
“你肯定不認識。不在山州,在鄰市博州。”戴利點了煙,“上次他來山州,到我大觀園參觀,聽說我認識你,死活給我留下這件東西,想讓你幫個忙。”
博州和山州相鄰,距離很近,高一個小時車程就到。
“看你吞吞吐吐的,既然這樣,能幫就幫唄!”唐易笑了笑,“多半不就是鑒定么?”
“是啊!”戴利一看唐易同意了,高興起來,“不過這不是得去趟博州么,而且,他的東西太多了!我也基本沒見過。”
唐易一聽東西太多,就知道不好。一個開鋁廠的,雖然有錢,但是東西這么多,估計真不到哪里去。這當面得罪人的事兒,可不太好。
“我可以去一趟。”唐易吸了一口煙,“不過有兩點。”
“你說。”
“第一,我可是說實話,到時候駁了你朋友的面子,你別掛不住。”
戴利連忙說道,“這個你放心,我兜著。”
“第二,這個和田白玉的禮物,我不能要,你想辦法還回去。”
戴利想了想,“好吧,不過現在不行,完事兒了吧。”
第二天,唐易和戴利一起去了。戴利的司機開車,剛下高公路口兒,就有兩輛車在等著接了。一輛悍馬,一輛奔馳斯賓特房車。
唐易一看這架勢,心里更有數了,城市里邊開悍馬,基本都是很夸張的主兒。下車后,先握了招呼。
這個人姓鄒,單名一個豪字,五十歲上下,長得方面大臉,不過倒不顯得土氣。非拉著唐易和戴利上了房車,讓戴利的司機開車跟著。
“想不到唐先生這么年輕,我聽戴老板和很多古玩界的朋友說起過你,久仰了!”鄒豪在房車里開了一瓶紅酒。
“我平時很少喝酒,鄒總客氣了。”唐易連忙擺擺手。
“是啊,唐先生不喝酒,老鄒你也別客氣了。”戴利接口道。
鄒豪倒也沒勉強,自己倒了一杯,品了一口,“那咱們先吃飯?嘗嘗博州的特色菜!”
唐易看了看時間,“這還不到十點,鄒總啊,既然都是朋友,也別這么客氣了,咱們先看看東西吧!”
鄒豪一愣,“唐先生真是個爽快人!”
車子開到了一處工藝品店,鄒豪領著唐易和戴利上了二樓。
“這個工藝品店是我開的,二樓不對外,主要是用來會客,欣賞藏品。”鄒豪笑著介紹道。
二樓一進門是個大廳,一水兒的紅木家具,這倒是真的。一側的博古架上,全是瓷器;有一面墻上,全是字畫。
進了大廳,三人在居中的八仙桌落座,服務員上茶,六個保鏢在兩邊一邊三個,肅然而立。
我去!唐易心里暗叫,這是要鑒賞古玩么?這簡直是黑幫交易啊!
鄒豪的一個貼身助手先拿了三件瓷器上來,就擺到了八仙桌上。
嚯!全是琺瑯彩!康熙纏枝牡丹紋碗,雍正瓷紅地翠竹碟,乾隆錦上添花山水方瓶。
唐易當時就有點兒頭大。
鄒豪卻笑道,“先看幾件清代宮廷精品,東西多,慢慢來。看完這幾件琺瑯彩,再看五件北宋五大名窯的東西,咱們就先吃飯!剩下的東西,吃完飯再看。”
唐易太郁悶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不由得又看了一眼戴利。
戴利也沒想到鄒豪先拿出這樣的東西!這樣的重器一下子就出來了,接著還有什么北宋五大名窯?這特么還用看么?
戴利只好笑了笑,“老鄒啊,這幾件琺瑯彩,還有五大名窯,我怎么沒聽你說起過?”
“這樣的重器,哪能不見實物就說?這不是讓你來看了么?再說了,你平時來博州也很少啊!”鄒豪解釋道。接著,轉而又看向唐易,“唐先生,請鑒賞!”
唐易咳嗽了一聲。
戴利連忙道,“唐先生,老鄒是個爽快人,你直說就行。“
“鄒總,您這幾件東西,基本在燕京故宮和臺島故宮里都有,而且是孤品啊。”唐易想了想,說得還是比較委婉的。
“這我當然知道。而且你看,這個康熙琺瑯彩纏枝牡丹紋碗,燕京故宮一只,臺島故宮一只!這說明不是孤品嘛,我這里一只,也算是個重大現了!”
“呃。”聽著鄒豪爽朗的笑聲,唐易無語了。
清三代琺瑯彩,都是宮廷珍品,流入民間的估計都能數出來。唐易這么毒的眼力,這么好的運氣,也只是因為買了個四合院,從民國孔先生的秘藏之中,得到了一件雍正琺瑯彩。這個鄒豪,一下子拿出了三件!
宮廷琺瑯彩,工藝精美到極致,這三件東西,雖然也很漂亮,但是就連戴利也能看出來,肯定是贗品。這鄒豪,居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不過鄒豪也不是傻子,一看唐易尷尬的表情,還是問了一句,“唐先生,您覺得有問題?”
“鄒總,這三件我都不看好。”唐易終于憋出了一句。
鄒豪的臉色一時很難看,“一件都不看好?”
“這樣,鄒總,咱們能不能單獨談談?”唐易看了看幾個保鏢。
鄒豪一揮手,示意貼身助手帶著保鏢先出去。
關上門之后,唐易來到博古架面前,大致看了一遍,然后直接說道,“這上面都是明清官窯,我也是一件都不看好。鄒總,您說的重器,恐怕不會擺在明面兒上吧?”
鄒豪一聽,什么?一件都不看好?
戴利立即說道,“老鄒啊,既然唐先生來了,先看看你說的重器吧?主要就是瓷器對吧?”
鄒豪雖然臉色已經不太好看了,但還是點頭說道,“對,主要就是瓷器,不過都放在地下室。還有一部分玉器和青銅器什么的,也在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