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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陳年舊事

  水點桃花,被專用來指代“毛瓷”。

  “毛瓷”的設計和制作,可以說是聚集了華夏現代陶瓷大師的智慧和藝術結晶,不折不扣的巔峰之作。

  “嚴格來說,是沒關系的。可是當時,確實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中期,瓷都的制瓷大師們匯集一堂,研究設計制作毛瓷。”陸知行道:“本來,以我師父的水平,是可以被請進去的,只是我師父淡泊名利,少有人知,所以并沒有人找他。”

  “不過,當時有個工藝師,認識我師父,他很想參與這件事,但是水平可能不夠,也不在邀請之列。他找到我師父,希望我師父幫忙出出主意,提供一個好的設計理念,這樣就可能有機會毛遂自薦。只是我師父總覺得這么大的事兒,一個局外人不便多說,便一直沒有答應他。”

  “有一天晚上,他到我師父家里,和我師父喝酒,兩人都喝醉了。我師父醒來時,他已經走了。但是,我師父卻丟了東西!其中,就有這一對臂擱素胚!另外,還有一只我師父自制的盤子。這只盤子,我記得很清楚,是一只青花盤,畫片不是畫,是書法:淡泊以明志,寧靜而致遠。”

  唐易忍不住問道:“這青花盤子,難道有什么特殊之處么?”

  “你有所不知,我師父采用了新技術,讓青花的發色猶如藍黑墨水,而且嚴格控制了暈散效果,書法字體清晰犀利,相當漂亮。”陸知行解釋道。

  “那這兩塊素胚就是被此人偷走了?”唐易又問道。

  “丟了件盤子,本無所謂,再燒一件就是了。但是丟了兩件素胚,就是丟了龜甲和骨戒,我師父很焦急,找到那人,說盤子和燒制技術,都可以告訴他,但是兩件素胚必須還回來。”

  陸知行接著講述道:“結果這人連連叫冤,說當晚喝大了,醒了就走了,根本不知道師父丟了東西!我師父也沒有辦法。就暗暗查他,結果一個月也沒發現異常。我師父當時猜測,他肯定是想用青花書法的設計理念去毛遂自薦。而盜取青花盤子時,順手盜走了兩塊素胚。只是這人,最終也沒參與到毛瓷的設計制作之中,兩塊素胚也就此不知下落!”

  “那這個人最后怎樣了?”

  “這個人是一家陶瓷廠的技工,還沒退休就去世了。最終也沒個結果。”

  聽到這里,唐易心想,陸知行曾經回到瓷都到一家陶瓷廠當技工,很可能就是查訪此事,但是也沒有收獲。倒是讓鬼叔撿了個漏,跟著這個所謂的“羅工”學了不少東西。

  想著想著,唐易突然又發現了問題,“不對啊,你師父做成素胚,確定是要燒成瓷器嗎?”

  這句話沒頭沒腦,但是陸知行卻聽明白了,唐易的意思是,燒成瓷器的話,龜甲和骨戒就會被燒成灰,既然是陸火圣故人的遺物,他肯定不會故意去破壞龜甲和骨戒!

  “這一點,我當時也有疑問。但是師父連這個故人是誰都不告訴我,也不說做成這兩件素胚是干什么。而從實際的結果來看,最后真的燒了,卻也沒燒成灰。我感覺,我師父當時是要燒的,至于這龜甲和骨戒有什么古怪,能在上千度的高溫中保持不變,我就不知道了。”

  陸知行嘆道:“可惜,我師父已經去世了。”

  唐易沉思了一會兒,又問道,“這兩只臂擱,是純粹的素胚,上面什么也沒有?”

  “好像上面都有一個太極魚的痕跡,很淺,是師父用竹刀壓上去的。“陸知行聽唐易這一說,也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問青花瓷臂擱的圖案,“你看到的青花瓷臂擱,是太極魚的圖案?”

  “沒錯。看來最后拿到這兩只瓷胚的人,根據痕跡畫上了青花太極魚,又燒制而成。如此說來,這個人也根本不知道里面有東西!”唐易分析道。

  還沒等陸知行接口,唐易又說道:“我聽皮修說,最后這一對青花瓷臂擱,是一個老窯工所有。這個老窯工,當年曾給了一個乞丐一碗熱湯面,那乞丐送他的。老窯工沒當回事兒,一對臂擱,被一個朋友拿走一個,另一個搭給了皮修。”

  “貔貅?”陸知行一愣。

  “哦,就是賣給我青花瓷臂擱的那個瓷都人,皮球的皮,修行的修。我這次來還找過他呢。”唐易笑著解釋了一下。

  “丟了之后,可真就不好說了。瓷都成百上千家窯廠,燒出來再找就難了。”陸知行指了指燒雞對唐易說道:“你一直沒怎么吃東西,來個雞腿吧!”

  唐易就勢撕下一只雞腿,拿到嘴邊卻又放下了,“我覺得,你師父肯定知道這龜甲和骨戒燒不壞,而且上面的太極魚也有些講究。”

  “要搞清楚這個問題,我師父不說,除非那個故人自己說,但是我師父拿到這兩樣東西,就是他的遺物,也就是說他當時已經去世了。”陸知行搖了搖頭,“既然我師父也去世這么多年了,這骨戒你就自己留著吧!”

  唐易心想,我本來也沒想給你啊!嘴上卻說道:“這一對青花瓷臂擱燒成之后,怎么會到了一個乞丐手里······”

  陸知行笑了笑,“這事兒沒法探究了。總之最后這兩件青花瓷臂擱都落到了你手里,龜甲灰飛煙滅,骨戒戴在手上,知道這最終的結果就行了。”

  確實,此事過去的時間太過久遠,陸知行當年就沒有搞清楚,現在更不可能搞清楚了,知道了龜甲和骨戒的最終結果,已經算是莫大的安慰了。

  “丟了東西之后,你師父為什么要去燕京呢?”唐易想了想,確實是沒法細究,便又問出了這個關鍵問題。

  “到了燕京之后,我師父租了一處房子,先安頓了下來。又對我說又要緊事要辦,要出去幾天,讓我不要多問,該吃吃該睡睡。”陸知行的臉上突然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可是當年我太年輕了,好奇心太強,結果自作主張偷偷跟蹤了我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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