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在啊!”
508宿舍的門外,葉天推門而入,就見到霍庭軒、趙楚一和王巖三個室友都在。
他這一走就是兩個多月,和室友們的感情都有些生疏了。
果然,三個室友見到他進來,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熱情,趙楚一和王巖都臉色木然,甚至有點頹喪,也就霍庭軒抿嘴一笑,很勉強的那種。
這和葉天想象的不一樣,他本以為會受到熱烈歡迎呢,就像剛開學時那樣,頓時有一絲小尷尬。
就像發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宿舍內的氣氛很壓抑。
“老大,你也是回校辦退學的嗎?”
王巖先開了口,沉著面孔,向葉天問道。
“退學?”
葉天一怔。
雖然他曠課成常態,荒廢了學業,但是還沒考慮過退學。
畢竟他女朋友還在這里讀書呢,他不能一走了之。
“走吧,都走吧。
收拾收拾,該去哪去哪。
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不想讀,當初考進來干嘛呢?”
趙楚一帶著一絲憤慨道,口中叼著煙,一個勁地狂吸,弄得宿舍內烏煙瘴氣。
葉天對霍庭軒看去,隱約明白怎么回事了。
“葉天,還能見到你真好。”
霍庭軒本來坐在凳子上,突然起身,和葉天擁抱了一下,又和王巖擁抱了一下,但是當想和趙楚一擁抱的時候,被拒絕了。
他苦笑了一聲,最后留戀的看了宿舍一眼,拎著收拾好的包就要走了。
他消失了一個星期,是今晚突然出現的,說是辦退學,可是連手續都沒辦,隨便收拾收拾東西就要走,很急切的樣子。
他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風塵仆仆,臉上寫滿了滄桑和苦澀,肯定有什么故事,但是不想和室友們說。
“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說,也許能幫到你也不一定。”
葉天這么對他說道。
“別瞎想了,一切都挺好的,沒什么事,是我自己不想讀書了。
祝你們好運。”
他的態度很決絕,室友們想送他,都沒讓送,一個人離開了。
這時天已經很晚了,白雪皚皚,北風呼嘯,溫度降到了零下十幾度,昏暗的燈光下一個人影也看不到。
偌大的校園一片寂靜。
“誰?”
霍庭軒在一條小路上走著,突然停下,警惕地看著周圍。
他感覺到了古怪,似乎有人在暗中跟著他。
他身后的路面上空無一人,路邊的樹林中卻傳出來了笑聲。
“我親愛的弟弟,匆匆忙忙,你這是要去哪里啊?”
伴著夸張的笑聲,一個身材瘦削的青年男子從樹林中走了出來,雙手背在身后,氣度不凡。
他的腳步非常輕盈,踩在積雪上竟然沒有留下腳印,踏雪無痕,顯然非尋常人等。
“霍庭驍,你怎么來了?”
霍庭軒眉頭猛地就蹙了起來,眸光也變得陰寒,非常警惕。
這位是他的堂哥,一個出馬大師,從小就修煉術法,手段著實了得。
他們霍家是東北那邊一個非常有名氣的出馬家族,世代供奉一只狐仙。
那狐仙據說修行了千年,神通廣大,號稱上天入地,無所不能,霍家人都尊稱它為狐姥姥。
狐黃白柳灰,分別對應狐貍、黃鼠狼、刺猬、蛇、老鼠五大仙家,在東北那邊非常受推崇,民間立的堂口很多,像祖宗一樣供著。
其中霍家的堂口是狐仙一脈的總堂口,麾下統領的分堂多達幾百家。
如此,霍家的地位就尊崇了,號稱東北狐仙第一世家。
這一切的殊榮,都是拜家族供奉的那只狐仙,狐姥姥所賜。
狐姥姥不僅傳授了他們霍家出馬的本領,還傳授了各種神奇的術法。
所以,在東北,霍家也是能排得上名號的術法大世家。
在這種家族,這種氛圍中長大,霍庭軒身上自然而然的就會沾染一絲妖魅狐氣,所以葉天第一次見到他時,隱隱覺得古怪。
供奉大仙可不是立個長生牌位,早晚三炷香拜一拜那么簡單,仙家是要上身的,占領一個人的肉殼,用肉殼滋養它們的所謂仙元。
此外,出馬仙出馬,會天降功德,就如同雨露一般,被占領軀殼的仙家吸收,煉化,從而增長修為。
仙家借助功德修煉,和佛門借助眾生念力修煉,有異曲同工之妙,都不受天地枯竭的靈氣影響。
仙家和出馬仙是寄生的關系,成全了仙家,出馬仙往往落不得什么好下場,往往比較短命,而且據說死后還不能投生。
當然,當出馬仙也并非一點好處也沒有,他們的身份與地位,能蔭庇子孫后代,讓家族興旺。
霍庭軒的爺爺霍世安在二十歲的時候就被狐姥姥上身了,僅用了十年的時間,就成了東北最出名的出馬仙,在社會上的威望很高。
就在一個星期前,霍世安得了一場大病,行將就木。
霍家在給老爺子準備后事的同時,也要在家族的眾多子弟中,給狐姥姥另擇一個肉殼。
這聽起來很可怕,其實這是一個殊榮。
能夠被狐姥姥附身的人,不僅能成為最頂級的出馬仙師,還能夠執掌霍家之大權,在社會上也能獲得很高的地位,和一市之長平起平坐都不稀奇。
結果這個殊榮落在了霍庭軒的身上,是狐姥姥選擇的他。
霍家的人都不意外,因為霍庭軒天生通靈體質,最受仙家青睞,從小就被老爺子當作接班人來培養的。
殊不知,霍庭軒對出馬仙絲毫沒有興趣,甚至非常排斥。
他從小拼命讀書,就是為了離這個家庭更遠一些。
他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而且來得這么快。
他提出了反抗,但是反抗無效。
在霍家,狐姥姥大于一切,狐姥姥選擇了他,就是他的命,無法躲過。
他借著回校辦理退學手續的借口,回到了學校,但他并不想回家了,準備要離家出走。
他沒想到家族竟然會派人跟蹤他。
“當然是接你回家。”
堂哥霍庭驍一步步對他走來,嘴角似笑非笑,似乎不懷好意。
對于堂弟能被狐姥姥選中,他無比的羨慕。
他是一名出馬師,身上也供養著一只狐仙,但是和狐姥姥不可同日而語,只是一只小狐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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