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為了坐穩帝位,為了不得罪殷大哥,和他一起拆散了我和月兒。是你讓皇嫂設局,讓月兒傷了心,她才會突然離開了凌云京城。皇兄,都說坐了帝位的人心會變,我從來不信的。但你卻真為了你的帝位,犧牲我和月兒,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殘忍嗎?月兒走了,皇兄你終于如愿了…”
龍柏回到書房后,想想瑞王沖他說的那些話,只感覺一陣心煩氣亂。
但殷大哥將凌云的帝位交到他手上,他身后,還有蕭閣老、百里大人等重臣的殷殷期盼。
凌云與大漠以前常年戰亂,休養生息后繁華盛世,這一切都是壓在他身上的重擔。
他身上流著凌云皇室的血脈,既然坐到了九五之尊的位置上,他要將廢帝的失敗引以為鑒,做好這天下百姓的一家之主。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他除了是瑞王的皇兄,還是這天下的君王。
阿松對月兒求而不得,說的不過是氣話,未央宮的事情不想也罷。
龍柏拿起擱在書臺最上邊的奏折,一打開,赫然是應國公府上書關于瑞王開宗立府一事。
奏折里言明,瑞王年歲不輕了,是時候到宮外開宗立府。
其實,瑞王是不是要開宗立府,搬到宮外去,關應國公府何事?
是鳳鸞殿宮宴那晚,皇弟將從陶滇得來的紫玉鐲賞賜給了應國公府的柳素,那晚宴會過后,遲遲等不到宮里的動靜,應國公府這才急了吧?
開宗立府后就是娶親,應國公府一個破落的國公府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盤。
之所以龍柏登陸后,厚待應國公府,其實還是因為太妃的關系。
先帝當年將太妃接入宮,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將太妃掛靠在了應國公府名下,再宣旨讓她入宮為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應國公府也算是殷大哥的外家。
但是應國公野心太大,一直妄想著往驍王府塞人,當初殷大哥在澤城時,那個在澤城挑釁過染姐姐的柳如煙,就是應國公府的人。
殷大哥處置了柳如煙后,應國公府知道驍王府不好惹,沉寂了好長一段時日。
龍柏眸光落在折子上,看著應國公府上書的奏折。
想要瑞王妃的名份,應國公府胃口不小。
到底是皇弟惹下的禍事,龍柏對應國公府再不滿,也終是壓下了心里的怒意,將折子擱置在一旁。
他剛拿起第二本奏折,書房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推門而入。
“放肆,擅闖…”
龍柏以為是成公公不經通傳擅自闖入書房,結果一仰頭,看清楚轉出屏風后的人是龍松,愣了一下。
“皇弟怎么來了?”
成公公的話,如醍醐灌頂,讓龍松一下清醒了。
越王府覆滅后,阿哥為了護住他,數次九死一生。
他與阿哥,是兄弟,更是生死過命的交情。
他怎么可以懷疑皇兄會害他?
龍松仔細回想了一下當初越王府的舊事,回想了在西陵州大澤湖被染姐姐收留一事,又回想了他身中奇毒,被端木澤所救,然后五年沒有回來凌云。
不管當初還在中州越王府,還是后來的逃亡,到如今阿哥登上帝位。
從來都是他,擋在自己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