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枝頭!
時光流過,金鸞殿早已換了女主人,但是那一池碧荷還是在初夏的月夜清風中搖曳生姿。
皇后張菱引著瑞王龍松轉過曲折游廊,不時有在賞荷的閨閣小姐上前來見禮,張菱含笑著將那些豆蔻年華的女孩們引見給瑞王。
龍松只神色淡淡敷衍兩句,跟著皇后入了賞荷的水榭閣。
他折了荷塘旁一片葉子投擲進水中:“皇嫂鳳鸞殿這場宮宴,看來是為本王備下的?”
龍松開口時,隱隱透著三分怒氣。
張菱卻笑了:“皇上是這個意思,但是依皇嫂看,這些女子似乎入不了皇弟的眼?”
龍松扭過身來,看著張菱:“皇嫂看過玉荷嗎?”
張菱問龍松:“什么是玉荷?”
“陶滇雪地冰池里長的一種荷花,花開香飄數里,于冰雪中立于不敗之地,花瓣白如羊脂玉,在碧綠荷葉的襯托下圣潔非凡。”
龍松從張菱身上移開目光:“皇弟看過玉荷,便不稀罕池中這些俗物。”
張菱被噎得一口氣差點透不過來。
池中的俗物,連她這個皇后娘娘也成了俗物嗎?
但誰要這位是皇上的心頭寵,被皇上寵成眼珠子似的。
別看她這個皇后得寵,真要是惹怒了這位瑞王殿下,那明日這鳳鸞殿有可能成了冷宮。
瑞王已經看出了皇上的意思,遷怒她張羅著讓世家貴女入宮,所以給了她一個反擊。
果然不愧是從陶滇那種地方回來的,這是在警告她,如果妄想插手他的婚事,那他要不客氣了。
但張菱是什么人,能坐在皇后這個位置,沒有幾分心機和忍耐力,只靠著長公主府撐腰怎么夠?
瑞王得罪不起,皇上那邊也不能得罪。
還好她留了后手,應該不會惹怒這位小閻王,又能讓他知難而退。
張菱稍微愣了一下后,突然拿起帕子,捂嘴輕笑了一聲。
龍松神色慍怒:“替皇弟安排這些,就這么值得皇嫂高興。”
“殿下誤會!”
張菱斂住笑意,正色道:“皇弟愛賞雪地冰池的玉荷,可曾想過,玉荷是不是愿意讓皇弟來賞?”
龍松神色頓時凝滯了!
月兒還小,他從來沒有跟月兒說過他的心思。
月兒到底是將他當成小叔叔?還是也對他有意?
如果對他有意,又怎么會跟蕭云鵬如此相契。
如果對他有意,她分明又對他如此依戀。
月兒到底是什么心思呢?
龍松的猶疑不決落在張菱眼里,她含笑道:“皇上跟本宮說過,當初越王府遇難前,越王將皇弟托付給他,他也答應越王一生一世護好皇弟。皇弟是他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本宮和皇上怎么舍得逼迫皇弟做不愿意的事情?”
“皇上哪會有害殿下的心思?他讓本宮辦這場宮宴,是因為知道皇弟心中有執念,但這世上的有些事物,不是心中有執念就能得到的。比如說陶滇雪山冰池的玉荷花,那么尊貴不凡,總要冰池的主人愿意讓賞花人采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