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閱折子的御筆被月兒搶去,夏侯捷愣住了。
要說月兒放肆吧,一觸上她那雙靈動像會說話的眼眸,他這個皇爺爺總會敗下陣來。
這小丫頭是關心他的龍體,怕他太勞累了,才會來搶他手里的朱筆。
這樣的小丫頭,他疼愛還來不及。
哪舍得罵她?
夏侯捷一陣無奈,只得將月兒半攬在懷里:“你爹爹剛回宮,才跟著朕上朝幾天,不熟悉陶滇的政務,很多事情,都要朕來拿主意。這治國,就像管家一樣,天下百姓就是一個大家,朕這個當家的,容不得一絲疏忽,稍有庇漏,這家里沒有被照顧到的人要受苦了。就比如這場雪災,大雪連著下了那么多天,如果朝廷沒有將物資提前運到,這北邊牧場極寒之地,要凍死凍傷無數百姓。”
月兒歪著頭問夏侯捷:“那皇爺爺批了折子,北邊牧場就沒有人凍死了嗎?”
北邊牧場極寒之地,每年都要凍死百姓。
就是他這個做帝君的再勤勉,今年的雪災這么大,還是會要凍死不少人。
夏侯捷一想到這個,凝重的朝月兒搖了搖頭。
“既然都要凍死人,皇爺爺還生著病就不要操心了,這件事情,交給月兒的爹爹來辦吧!”
月兒自豪道:“月兒的爹爹很厲害,以前在北疆戰場擋住了大漠敵軍,救了無數的凌云百姓,聽哥哥說,在北疆百姓心里,父王就是保佑他們的神靈。皇爺爺好好養病,讓父王替皇爺爺操勞,他一定能救下北邊牧場無數受雪災困攏的百姓。”
月兒說起龍天時,眸眼發亮。
帝君面對這樣的月兒,竟是無言以對。
該跟這丫頭說些什么呢?
說他父王以前的確救下了北疆百姓,是凌云百姓的戰神,但在大漠百姓心里,他卻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是縱橫草原的殺神。
陶滇跟凌云大漠不一樣。
因所處的地理位置不同,大雪山阻隔了敵國來犯,但陶滇卻處在與自然的抗爭中。
與人斗,還有勝負。
與天斗......
在蒼茫天地間,人不過是如螻蟻一樣卑微渺小的存在。
帝君琢磨著怎么跟月兒解釋陶滇的雪災,這時候谷公公進來稟報:“帝君,公冶閣老來了!”
公冶閣老這時候入宮,一定是有要事與他相商。
夏侯捷拍了拍月兒的肩膀,讓他去找夜離繼續學醫術。
月兒剛一鉆進屏風后消失了,谷公公已經領著公冶閣老入了書房。
“今日早朝,是大皇子替代帝君理政,老臣就是放心不下,入宮來看看。”
“閣老寬心!有夜離替朕調理身子,還有朕的皇孫女月兒逼著朕行針喝藥,朕這兩天已經感覺好多了。”
夏侯捷一語道破:“朕看,不是閣老放心不下朕的身子骨,是這朝堂上有人放心不下吧?”
的確,是朝堂上有人放心不下。
這幾天帝君帶著大皇子上朝一事,已經讓二皇子一脈蠢蠢欲動了。
今日帝君稱病不朝,讓大皇子代他上朝理政,朝堂上更是人心惶惶。
那些惶恐不安的朝臣都開始有了各個的打算。
所以,才有了他這次入宮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