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尾魚不夠塞牙縫的。
星兒一連叉了七八尾魚扔上岸,估摸著夠吃了,將樹枝丟在溪邊,拿他的小匕首投擲在夏侯捷腳邊。
“小爺去揀柴火,你將這些魚收拾干凈了。”
星兒鉆進杏林里揀枯枝,夏侯捷有些傻眼。
這臭小子在說什么?
讓他殺魚?
他連殺人都只需要一聲令下,哪殺過什么魚?
不過,被一個半大的孩子命令,他沒有生出將人給活刮了的沖動。
枯草堆上足足有七八尾還在蹦噠,不甘心受死的魚。
他一個孩子,是吃不下這么多魚的。
這么多尾魚,這孩子是將他的那一份也給弄來了。
他一個孩子弄了吃的,只讓他將魚給剝了,哪有什么不對?
夏侯捷看一眼不遠處彎身揀枯枝的星兒,猶豫了一下后,終是揀起了那把丟在地上的匕首,蹲在溪流邊開始剝魚。
生平沒干過這種粗活,夏侯捷感覺這些滑溜的魚在故意為難他。
等星兒揀了一大捧柴火回來,他好不容易才收拾好了一條魚,因為他剝魚這么慢,被星兒狠狠的又鄙視了他一回。
“一邊去,讓小爺來!”
被星兒往一旁撞開,看著他動作嫻熟剝魚,夏侯捷蹲在一旁有些傻眼。
“小友處理魚這般利落,可是常來山林采藥的緣故?”
星兒一刀子劃開魚腹,將魚肚里的東西掏干凈,在水里洗了洗,將魚丟在枯草上。
魚鱗不用刮了,烤魚不刮魚鱗,能讓魚保持鮮美的滋味。
星兒處理完一條魚,揀了枯草叢上另一條魚,一下劃拉開了。
夏侯捷以為他不會搭理自己時,星兒一邊掏魚肚子里的內臟,目不斜視開口:“你們這些貴人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哪知道平民百姓的疾苦?小爺自小跟著娘親采藥下地,什么活兒不會干。”
夏侯捷聽了星兒的話,不由得愣一下:“你知道孤身份尊貴,為何還敢跟我如此說話?”
星兒將清理好的魚往枯草叢上一扔,取了另一條繼續手上的動作,頭也不抬。
“你身份尊貴,跟小爺有何干系?出了這片山谷,你走你的陽光道,小爺過小爺的獨木橋。”
猜到了他的身份尊貴,竟然不會想著攀附于他?
夏侯捷眸子驟然瞇起,看他的眼神更是起了興致:“要是孤的兒子成親早,該有你這么大的孫子,我的年歲能做你爺爺。今天在山林里雖是我起了初心救你,到底是你指明了石隙,才讓我脫險逃過一命。說起來,是你救我多一些,為了報你指路之恩,孤認下你做孫子如何?你以后不用那么辛苦入山采藥,能過上好日子。”
星兒懶得搭理他,等將魚弄完串在楓枝上,在洞口將火堆升起來,然后將魚架在火上烤。
“你怎知被關在深宅內院,比入山林采藥自在隨意?”
星兒翻烤著火架上的魚,騰出一只手來攤在夏侯捷面前。
夏侯捷一愣:“小友這是什么意思?”
“銀子啊!”
星兒理所當然:“你說小爺救你多一些,那給些銀子了斷指路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