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著桌子輕撫了一下夜紫蕓的肩,然后一個縱躍,破窗上了屋頂,往毒王挾著公孫芷的方向追去。
看著一掠而去消失在夜色中的白影,夜紫蕓怔懵的坐在桌前,有些心慌。
從她記起以前那些事情后,他一從她眼前消失,她就會心慌。
因為很多年前一分開,從此就隔得天遠地遠,與他離別了那么多年…..
一開始,她還能端坐在桌前,只是夾了菜塞進嘴里,卻有些食不下咽。
數息后,她擱下筷子,看著外面的茫茫夜色。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她不安的在雅間里來回踱著步子,不時往窗口探望。
茫茫夜色,櫻園門口因為這場變故,街上的人全部躲了起來,原本熱鬧的街市一下變得寂靜無比,這情形很是有些詭異,讓人心里空蕩蕩的沒有底。
她倚在窗口,一開始是焦慮不安往外探望,視線落在街上那輛破洞的馬車上,以她恢復的功力,竟能聽到馬車里還有虛弱的呼吸聲。
那馬車里還有人嗎?
這讓她想起很多年前,陶滇的大街上那一幕,何其相似?
等待如此心焦,去看看馬車里究竟還藏著什么人吧?
她提氣縱躍,踩著窗子一躍而下,像一只輕盈的鳥從破洞落進了馬車里。
她掏出夜明珠,看清楚了馬車的角落,躺著一個氣息虛弱的少年,那少年似乎感受到了馬車里突然的動靜,極輕的悶哼了一聲,眉頭痛苦的蹙了起來。
這孩子,好可憐!
她被人打昏秘密帶回陶滇時,她的染兒,沒人照顧,是不是也和這個可憐的少年一樣。
這少年,應該是被要犯劫持了吧?
夜紫蕓蹲下去,手搭上了他阿松的脈搏,驚了一大跳:“他竟中了這種毒?這是陶滇巫家的毒術…”
醫毒自古不分家,而陶滇的世家大族,以夜家和巫家的醫毒一術為最。
夜家的醫術,更偏重于治病救人一道,在毒術方面弱一些;而巫家的醫術,以毒攻毒,更擅以毒術醫人。
毒術可以醫人,也可以害人。
巫家的先輩們研制出厲害的毒術,擅使毒解毒,人的性命和神智,皆可以被巫家毒術控制,巫家的后輩漸漸不滿足比夜家略遜一籌的地位,漸漸生出了別的心思…
夜紫蕓還沉浸在許多年前的那場動亂中,這時候馬車外響起極輕的腳步聲。
“紫蕓,紫蕓…”
夜紫蕓掀開車簾:“可追到人了?”
“不曾,他的身手極快,我終是晚了一步…”
他想再說下去,掠過夜紫蕓的視線看清楚馬車里臟兮兮的少年,他躺到在地,暈迷不醒。
一定是紫蕓看到這少年,想到了他們可憐的染兒,她想救這少年。
也罷!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明日一早才動身去京城,也耽擱不了多少時候。
他一躍上了馬車,替龍松號了一回脈:“像是陶滇巫家使的毒術,這孩子身上的毒被藥物壓制過,毒不及心脈,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