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下肚,阿滿收拾了碗筷出去,夜染靜靜的躺了下去。
夜很靜寂,她能聞到烤肉的味道,還能聽到遠處篝火燃燒的聲音,還有火堆旁竊竊私語聲。
可惜,他們說的是大漠國話,她并不會大漠國語,也無法從他們的議論聲中,聽到對自個有用的消息。
阿滿布下的這個局,就算京城那邊查到了他與大漠國有關,只怕重心也會放在默城一帶。
這便是阿滿的高明之處!
他看著有孩童般的憨厚,但這些,通通只有在她面前才會顯露。
其實,這位大漠太子能潛伏隱忍十年,豈是平常之輩?
不能只等待救援,面對她的勁敵,是她拼盡全力過招的時候。
現在,她要做的是等待。
從醒來的那一刻,猜測到了阿滿的身份,她就已經知道云紫是阿滿的人。
各為其主!
阿滿才是她的對手,云紫只是阿滿身邊的奴才,還不值得她來動怒。
剛剛云紫端粥來,她的態度是刻意為之。
千萬不要小看了一個對自個主子有心思的女人,云紫在本草堂那么多日子,她潛伏得再好,夜染對她的性子或多或少有些了解。
云紫這的份心思,值得她好好利用。
她對阿滿和顏悅色,絕口不提他給自己下藥,自個行動不便的事,也是刻意為之。
沒有表現出憤怒,反而稱贊他的廚藝,和顏悅色跟他說話,便是讓他心生內疚。
如果她所料不差,阿滿身邊一定有一個很有分量地的人。
這個人,可以決定她的處境。
且此人,一定是個使毒高手,因為阿滿跟在她身側這么久,只懂些粗淺的醫術,而如今下在她身上的毒,她甚至一時琢磨不出門道來。
讓阿滿對她心懷內疚,很有可能,阿滿會問那人索要解藥。
成了,固然最好。
不成,也能讓阿滿和那人起了爭執,甚至有了隔閡。
讓他們之間起了波瀾,她才能趁機做些動作,既使不能逃離這個馬隊,至少,可以想辦法讓這個馬隊引人起疑。
一費一兵一卒,讓他們自個起了亂子,如今她被困下毒,能做的只有這么多了。
所以她在賭,以她對阿滿的了解,在賭阿滿對她的情意,在賭她在阿滿心里的份量。
也在賭,賭云紫對自家主子的心思有多深。
果然,沒有讓她失望,馬車的簾子動了,云紫鉆進了馬車內。
她進了馬車后,沒有急得開口,目光凝在夜染身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夜染唇角一下舒了開來:“碗筷都收走了,你是以什么借口來的?”
“你別得意,我知道,剛剛在主子面前,你是故意的。”
云紫目光有些不善:“在醉月樓潛伏了數年,紫兒最懂的就是察言觀色,送粥來那會兒,你是故意在主子面前給我甩臉色,好讓主子厭惡我。”
“是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