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逼迫皇嫂入宮的罪名,已經動搖了京城百姓心里那個明君,再添上這一樁,又會亂成什么樣子?
林頭領給他稟報阮國公深夜奉召入宮時,阮國公夫人身死的消息也同時傳入宮中,這兩件事情,必然有聯系。
他突然想到了護國寺那個死去的和尚,林頭領無意中說過,那個和尚與阮國公有六七分神似。
這個認知,讓他心里蔓延起無數的恐慌,眼前這樁事,比北疆大軍即將回朝一事更嚴峻。
他下意識的想要遮掩:“愛卿所奏,朕知曉了,朕會召重臣密議,妥善處置此事。今日早朝先到這兒,下朝!”
這就下朝了!
以林御史為首的言官,還想呈上折子,狀告當朝狀元易朝行逼妻為妾,狀告阮國公府仗勢欺人。
還有北疆大軍回朝一事十萬火急,御駕離開時,也沒有傳召重臣去御書房的旨意。
眾位大臣面面相覷,一時鬧不清皇上是個什么意思?
龍軒一下朝,珠翠宮的秦嬤嬤,帶著小卓子等在承明殿門口。
“皇上,娘娘讓老奴來通傳一聲,那樁事情已經辦妥了!”
龍軒神色凝重,看也不看秦嬤嬤一眼。
快到書房門口,龍軒頓住步子,吩咐一旁的成公公:“讓她回去稟報,朕處理完政務,再去珠翠宮。”
成公公一路小跑著,跟秦嬤嬤傳皇上口諭去了。
龍軒推開書房門,看一眼在整理奏折的易朝陽。
“朕能信你?”
易朝陽神色恭敬:“今日早朝,是不是有彈劾臣逼妻為妾的折子?皇上,臣已經沒有退路了!”
龍軒眸光鎖在他身上數息,嗯了一聲:“你去書房門口守著,不管是誰,不能靠近書房門口一步。”
“是!”
易朝陽退了出去,將門掩嚴實了。
他一走,書房內徹底安靜了下來,龍軒閉上眼睛數息。
“人給朕帶上來!”
他話音一落,書房暗格朝兩邊緩緩開了,兩個黑衣人,押著阮國公出現在書房內。
龍軒一揮手,黑衣人走前將捂在阮國公嘴上的帕子抽開了,綁手的繩子卻是沒有解開。
他幽寒的眸光落在阮國公身上,逼近一步:“舅父能不能跟朕說說,朕的父皇為何會厭棄朕?”
“皇上,太后以宮女的身份入宮,身份低微。”
“當真如此嗎?”
龍軒打開書柜暗格,拿出一幅畫抖開,擲在他腳下:“舅父看看,這是什么?”
阮國公看清楚畫上的人,臉色變了又變。
畫上的人,是他年輕時候的樣子,奇怪的是,剃光了頭發,還穿著一身僧袍。
“皇上,這是?”
“舅父難道以為,這是母后宮里藏下的畫像?”
龍軒盯著他,聲音幽冷無邊:“這人是護國寺的和尚,就是當初與公孫侯夫人鬧出丑聞那個,那一次,母后也在護國寺。聽說這個和尚,很會替京城的貴婦驅邪避難,母后每次去護國寺,都會點了這個和尚說經。舅父說說,朕還該不該留著他?他如此得母后賞識,朕已經送他去西天取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