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舍下老臉來見王妃,就是想化干戈為玉帛,事情就此了結,老身回府后定當約束好府上的人,不再給王妃和本草堂添麻煩。”
阮國公老夫人一大把年紀了,親自上醫館賠罪,夜染又如何能將此事揪著不放?
有老夫人出馬,一定能約束國公府下人。
阮國公府一向低調內斂,別人不清楚阮國公府的底細,夜染卻再清楚不過。
先帝與阮國公這對君臣,私交甚深。
國公府看著像是老好人,往往這樣的老好人,才是最難對付的。
如今她在京城豎敵太多,若是阮國公府加入戰局,自己會很被動,不管阮鶯鶯一事,是不是已經跟阮國公府結下了怨。
但眼前,老夫人能來賠罪,暫時也就能壓住國公府的人不與她為敵。
夜染含笑道:“如此小事,老夫人何須親自跑一趟醫館,喊人來說一聲,我等做晚輩的自是心中有數。”
“王妃真是折煞老身了,鶯鶯莽撞,王妃大人大量,老身已是感激不盡。”
阮老夫人辦完事,將手伸出來:“都說王妃是這京城的神醫,老身近來身子虛得厲害,也請王妃給把個脈,開幾副藥方子回去調養這殘破的身子…”
阮老夫人剛離開醫館,林掌柜追到內堂診室:“染娘,阮國公老夫人這是什么意思?”
“來賠罪,她這一來,莊子那邊很快會有人去刑部認下投毒一事,趙禪兒能從刑部大牢出來,我總算是能給趙家一個交代了。”
夜染幽嘆一聲:“我一向不在敵手面前示弱,我也算對得起趙家了,為了救趙禪兒,我在質子府那晚,陪著宮里那人做了一場戲。”
她家王妃,自從來了京城,被這個那個惦記著。
林掌柜替自家主子著爭:“染娘,是怎么做的戲?”
“林叔以為是什么,不過是在他面前掉了幾滴眼淚。”
夜染眸子沉了沉:“公孫芷最擅長使的手段就是示弱掉眼淚,這種法子,對別人不管用,對他管用得很,原本阿松中毒一事,我心急如焚,知道他隱在暗中,干脆讓看了一場戲。”
林掌柜很驚訝:“你是說,阮老夫人會出現在醫館,跟宮里那人有關?”
“是跟太后有關。”
夜染也不管林掌柜有多驚訝,一點也沒有遮掩道:“我以前想不明白,阮國公為何待他很是不同,他和阮國公府不該有交集。百里炎昨晚來過一趟,跟我說本草堂醫死人這樁案子,去刑部傳皇上口諭的很有可能是長春宮的人,皇上才不想再拋根究底。”
“昨天說會給本草堂醫館這邊一個交代,今天阮老夫人就上醫館登門賠罪來了,那就很有可能,跟阮國公府有交集的人是太后。”
夜染做出這個推斷后,有些感慨:“我是往這上邊猜,到底是不是還要求證一番。”
“摸清楚太后跟阮國公府的底細,咱們手上等于多了宮里一個把柄,畢竟,你的猜測要是真的,太后和阮國公府的交集密而不宣,卻還是很看顧阮國公府,這其中必有秘密。”
林掌柜問夜染:“染娘,要怎么打探阮國公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