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搏美人歡心的詩詞哪兒來的?”
“是啊,尋常詩詞可是入不了含笑姑娘的眼,凡是含笑姑娘的入幕之賓,都是京城頗負圣名的才子。”
“要是狀元郎來了,含笑姑娘倒是看得上…”
公孫昭聽著他們嘈雜的議論聲,眸光黯沉,臉色拉得老長。
這些個捧高踩底的狗東西,以前哪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不過是如今公孫侯府出了事,他們個個開始圍著李升轉,存著心思將他踩在腳底下。
他備的詩詞,是讓身邊小廝花了大價錢,從新科壯元郎那兒弄來的。
今科壯元出身寒門,雖入職了翰林院編修,要在京城安置,花費用度是一筆不小的銀子。
無奈之下,只得將字畫托在雅林閣售賣。
雅林閣掌柜坐地起價,一副字畫漲到百兩銀子。
他用了二百兩解子,得了一副最好的,上面的詩詞是狀元郎詠美人的新作,文詞雅致。
本來因為蓮兒那事,李升以為他捉弄人,與他生了隔閡。
他還想用一千兩銀子和從字畫上抄錄的詩詞,為李升搏得與美人獨處一柱香的時辰。
然而,從他進了醉月樓雅間到現在,李升攛掇著這群紈绔故意用言語奚落他。
真當他聽不出來嗎?
既然如此,這等好事他憑什么要便宜了李升。
蓮兒那樁事,是蓮兒自己不識趣,非要尋死,他也沒欠李升的。
能成為含笑姑娘的入幕之賓,才能令他們這些捧高踩低的另眼相看,找回母親在護國寺鬧丑聞丟盡的臉面。
公孫昭心里已經暗暗打定主意:“我備下的詩詞,能不能搏美人一笑,你們等下就知道了。”
趁著醉意,雅間內起哄喧嘩聲四起。
“那就見識一下公孫兄的高才。”
“是啊,公孫家真是才高八斗,文曲星下凡,就是狀元郎也比不上….”
將公孫昭踩在腳下,李升很受用。
因為公孫侯府滿門榮寵,公孫昭世子爺的身份,也一直跟在他身邊伏低做小。
憑什么?
他也是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寵的人,憑什么要處處將就公孫昭?
公孫夫人鬧下那么大的丑聞,他跟父親上門吊喪,那是看在李家與公孫家的情份上。
這個公孫昭倒好,還以為自己是以前那個公孫世子,竟敢弄了一個死丫頭來惡心他?
“能不能見到含笑姑娘,全靠表兄的手段了。舍弟也想見識表兄之大才…”
李升陰陽怪氣說完,聽到悠揚的笛聲響起,看清楚半明半暗的高臺上,懸在綢帶上的含笑,從半空中飄下來,仿如從天宮中下到凡間的仙子,他停住說話,連眼睛也瞪直了。
含笑將笛子橫在嘴邊,伴隨著一陣花雨,自半空中徐徐而下。
那笛聲似天界妙間,空靈悠遠,似有一股魔力,讓整個大堂內的喧嘩聲都停止了。
那些左擁右抱來找快活的,聽到這奇妙的笛音,看著那個腳踏舞步落在高臺上的女子,感覺這世間所有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比不得自月宮飄下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