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臨湖的內院,燒著溫暖的炭火。
夜染和端木淵坐在棋盤前,各執一棋,殺得難分難解。
“師妹下得一手好棋!”
端木淵捻住一子,猶豫不決:“長得貌美如花,棋琴書畫樣樣精通,一手醫術出神入化,女人不能太狠,該為男子留條活路。”
夜染失笑出聲:“師兄,不要以為花言巧語,我就該讓你一子。”
“聰明的女人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端木淵無奈的落子:“師妹想知道什么,問吧?”
夜染含笑:“今天在梧桐寺,那個行刺我的黑衣人身手不凡,有人自稱身手不好,是如何躥出來替我擋下一刀的?”
“賊喊捉賊唄!”
夜染執起棋子,擋下他的去路:“師兄,第二個問題,他入住醫館后,有沒有人潛進這醫館探望他?”
“有我和阿滿在,潛進來并不容易,醫館外埋伏著不少人,這潛進醫館的嘛,有一個,剛離開醫館不久。”
端木淵落了一子:“師妹真是料事如神,猜得沒錯,的確是他身邊那個灰衣仆人,阿滿在湖邊釣魚,見他大張旗鼓離開梧桐島,半路悄悄又折返了回來。”
夜染捻了一顆棋子,看著端木淵落下的棋子,將她的路堵得死死的。
“以退為進,端木師兄真是下得一局好棋,我本不想兵戎相見,但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端木淵看著錯綜復雜的棋局,溫潤含笑:“師妹以為能先聲奪人,須不知師兄來個調虎離山,此處虛空,再用埋伏的棋子一擊必中。除非沒中我的計策,調走的是只假老虎,這才能積蓄勢力,一擊必中。”
“蕭五小姐的相公易朝陽,去了京城趕考,再過七八日,便到了春闈之期,春闈過后很快要殿試,招攬人才是帝王之本,宮內不可一日無主。”
夜染微微蹙起的眉頭舒展了開來:“還是師兄棋高一著,染娘謝師兄賜教…”
“你我同理連枝,更何況我受了恩師之命護著你,不必如此。”
端木淵遺憾的嘆息一聲:“師妹,有些事情悶在心里不好,師兄等你對我闖開心扉那天。”
這話,有些奇怪,特別是觸上端木淵那探究的眸子。
剛剛落子,她看似步步為勝,最后卻險險落了一子,全盤皆輸。
按照他與她的約定,端木淵可以問他想知道的問題,但是,他卻沒有咄咄逼人,反而愿意耐心等待她說出秘密。
其實,以端木淵的聰慧,大概也猜得到吧!
夜染正要開口,這時候出門沏茶的云顏推門而入:“夫人,照顧江公子的伙計剛剛來稟報,說江公子心口疼得厲害。”
“月黑風高,夜深人靜,疼得真是時候。”
端木淵起身:“夜晚寒涼,師妹早些歇著,我去看看。”
倪雁兒瞧中的獵物,從來沒有那么容易放手的。
以前她垂涎龍天,尚且死纏爛打,不可能會讓她心里的賤人接近月白風清的江公子。
“江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因我差點命懸一線,如今他胸口疼,我怎么能放任不管?”
夜染笑得意味深長:“師兄收拾這殘局,云顏,你隨我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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