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將小姐嘴里的賤人請去客棧,她家小姐不打死她才怪。
吟兒急得連連擺手:“不可,染病的是位公子爺,這位大夫是女兒身,多有不便。”
在阿仁眼里,夜染的醫術是最好的。
梧桐醫館今兒本來就忙,有人出診就不錯了。
阿仁惱火道:“以我家掌柜的醫術,體恤病人愿意跟你跑一趟客棧,已經算是燒高香了,你倒好,還挑起了大夫。那位什么染病的江公子身嬌體貴,不愿意跑醫館,我家掌柜一個女子,難道不比他嬌貴?你要是挑大夫,那咱們醫館不伺候了。”
“不,不,不是…”
吟兒求救般的看向夜染:“夜大夫,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家小姐…”
“我陪掌柜的跑一趟吧!”
廊柱后轉出一身慵懶的端木淵,他打了哈欠,沖吟兒道:“這位姑娘,你怕我家掌柜的吃人,我一個男隨從跟著,不會將那位染病的公子怎樣,一定能保住他的清白。”
梧桐醫館的大夫都很忙,江公子的病等不得,吟兒一想到江公子為了冒雨等船的人才讓自己病情加重了,一時管不得她家小姐的交代。
她無可奈何點點頭:“有勞兩位大夫了!”
梧桐客棧天字號上房,龍軒捂住胸口咳了幾聲,站在窗前,看著煙雨朦朧的街道。
“姚叔,她會來嗎?”
灰衣仆人站在他身后:“主子為何有此一問?”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龍軒看著煙雨朦朧的街市:“元宵燈會,水澤湖畔旁驀然回首,那樣的場景,任何女子都會動容…”
他還沒說完,灰衣仆人嘆了口氣:“主子,你又在想她了?既然舍棄的,又何須再惦念,不過是徒僧傷悲罷了。”
他站在窗邊,目光遠眺,看不清湖景,街道上的青石板路和遠處的店鋪都已經淹沒在煙雨朦朧中。
仿佛,他的心里像湖泊旁的水澤,有雨滴落下,起了一絲波瀾。
但很快,水面上又恢復了平靜。
“朕是帝王,當絕情斷愛,當初登基時,黛兒于我已經沒了利用價值。是昨夜元宵燈會,讓朕一時記起了她。”
他看著窗外:“有什么樣的女人,比得上陶滇夜家的身世?姚叔放心,朕要的是真鳳凰,是整個天下!”
“主子知道取舍,何其幸也!”
灰衣仆人福身道:“只有疼病人所疼,苦病人之所苦,才能成為一位醫術精湛的大夫。這種人,往往心底善良,能憐孤苦之人。今天在碼頭,主子親眼讓她看到了那一幕,她不會沒有一絲動容,縱使她與驍王殿下情意深厚,也絕不會再以為主子是冒失輕薄之人,會愿意多親近主子一分。”
“也不枉朕為了她冒著斜風細雨替那群螻蟻撐起一片遮風擋雨之處,又吃了致咳的藥物。”
龍軒捂著胸口又猛咳了幾聲,眸子里透著算計看向窗外:“朕上輩子定是與皇兄八字不合,他看上的女人,朕很是有些興致。她愿意親近朕,朕自會讓她知道,朕比皇兄好千倍萬倍…”
灰衣仆人突然耳朵動了動,打斷了龍軒的話:“主子,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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