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子們圍著陸俊和易朝陽一片熱鬧時,梧桐樹下的倪宏冷笑了一聲。
“難怪陸俊能得蕭老器重,真是慣會溜須拍馬。”
他身邊站著的一個文弱少年,不解道:“本草堂來替學子診脈,難道不是像陸兄所言,是一樁好事嗎?”
“德春,你啊,真是太單純了些。”
倪宏問劉德春:“北城書院開設醫道一課的事情,你可曾聽說過?”
“這個,自然聽過,北城書院顧院長真是太亂來了,醫道為三教九流之末,怎么能和四書五經一樣在書院開堂授課。虧得咱們以前還是自北城書院考進的梧桐書院,真是替北城書院羞愧…”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倪宏不屑的哼了一聲:“德春,你以為本草堂為何憑白無故給梧桐書院學子贈藥?”
“啊!難道是為了在書院開設醫道課?不行不行,一定是蕭老被騙了,醫道是三教九流之末,如何能登大雅之堂?”
他激動的拉住倪宏的衣袖:“倪兄,咱們決不能讓本草堂這么得逞了,要是梧桐書院開設了醫道一課,必定會被天下學子恥笑,我們好不容易考中的梧桐書院,到頭來別臉上無光,咱們去找蕭老,說清楚本草堂的謀算…”
這個劉德春,真是蠢得很。
沒有蕭老點頭,本草堂能踏進梧桐書院一步?
一定是那個女人,早與蕭家達成了某種協議,畢竟,蕭家二公子從京城回小澤鎮老宅,路遇劫匪,聽說是被那個女人相公所救。
蕭家承了驍王的人一份人情,才會有了本草堂來梧桐書院授課。
倪宏一臉激動拍著劉德春的肩:“德春,能不能拆穿本草堂的謀算,就靠你了,但此事不宜莽撞,當從長計議,咱們一邊說去…”
夜染以為,來梧桐書院授課,會遭遇比在北城書院,更強烈的抵觸。
來到梧桐書院后,卻驚奇的發現,有不少學子們聚集在大課室等著,除了陸俊,一個個面色憔悴,眼圈發黑。
可見,為了半個月后的秋闈,書院學子都在挑燈夜讀,且因為擔心考不好,焦慮至極。
這次跟隨夜染來梧桐書院的,是文大夫和張仲杜,一個擅長脈術,一個擅長藥方。
她從百草藥莊出發時,離叔難得的有興致,說要看看傳聞中的梧桐書院,所以也是一齊來了書院的。
他們一入課室,易朝陽頭一個站起來,看著張仲杜,激動道:“請問,可是張仲杜張大夫?”
張仲杜一頭霧水:“公子是?”
“我姓易,張大夫可能不記得我了,以前您在州府天醫堂坐診時,朝陽曾陪家父來診過脈。”
易朝陽謙虛的拱手道:“張大夫一手脈術出神入化,當年家父得了隱疾,多虧張大夫診出來,可惜家父命薄,遇不到夜大夫這等良醫替他行針開藥,終究沒有熬過去。”
醫道為三教九流之末,張仲杜以為跟隨夜染來梧桐書院授課,必定會被學子羞辱。
沒成想,梧桐書院學子謙遜有禮,不愧是名揚凌云的四大書院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