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娘,染娘,你好些了沒?我替你熬了藥,要趁熱喝…”
夜染聽到屋外吳大娘的聲音,被吵醒了!
她睜開慵懶的眼睛,大娘端著一碗濃濃的紅糖姜茶進來,擱在桌子上,來探她的額頭。
“沒有發燒,就是額上有些涼,來,喝完這碗紅糖姜茶,散散寒,一準兒好了。”
“大娘,我沒病,再說了,我是大夫…”
“你周叔說過,做大夫的,不好治自己的病。”
吳大娘不由分說扶她起來:“你聽大娘的,喝下這碗紅糖姜茶,這是月兒爹爹一早讓我煮上的,要趁熱喝,身子才好的快。”
她明明沒病,卻要喝紅糖姜茶。
還好里邊沒有擱陳皮,尚能入口,大娘如此熱情,夜染推脫不過,只得一口氣咕嚕著喝完了。
吳大娘接了空碗:“染娘,喝完紅糖姜茶,再睡一覺,發發汗病好了。”
讓夜染喝下一碗紅糖姜茶,大娘心滿意足的走了。
夜染卻是再也睡不著了,起來穿好衣裳,剛在銅鏡前落坐,見桌臺上擱著一卷冊子。
打開來一看,竟然是教義,是小澤鎮本草堂文大夫的教義。
張仲杜、趙無疾、文大夫,還有夜染離開小澤鎮本草堂后,新聘的兩位大夫,都有仔細寫一份教義。
文大夫辦事妥當,將教義裝訂成冊,并像書冊一樣編了目錄。
裝訂成冊的教義,已經是一本醫書手札了,不用在梧桐書院,也能留作本草堂留存的資料,以供傳閱和交流。
夜染細細翻了一下,張仲杜精通脈術,在教義中提到,替梧桐書院學子號脈,針對每個人的體質,給他們開食補的藥方子,改善秋闈前的體質。
趙無疾和文大夫主張,秋闈前后,學子緊張,易著急上火,還易患健忘失眠之癥。
應以各人體質不同,對癥下藥諸如此類等等。
他們教義上寫的方子,與他在陸家后院承諾蕭老爺子的不謀而合。
其實,她與蕭老爺子達成協議后,拿到他們的這些教義也用不上了,但是他們做教義如此細致,這份心思難能可貴。
夜染一目十行翻完了,挽好發髻才出屋子,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挑著一對籮筐,在門口探頭探腦。
“有人嗎?有人嗎?”
這人長得粗壯高大,一身布衣也遮不住他一身孔武有力。
冷不防冒出一個面生的人,夜染驚了一跳,見他挑著籮筐。
“你是來送藥材的吧?送藥材去后坡找管事…”
“不是,我叫謝大樹,我來找趙靈和寶山。”
觸上夜染打量的眼神,謝大樹揭開用布遮住的籮筐:“你是染娘吧?趙靈和寶山跑來藥莊麻煩你了,我來接她們娘倆回去,摘了些梨子給月兒嘗嘗。”
他就是謝大樹?
以前聽趙靈說,謝大樹力大如牛,是個耿直的漢子。
到底是在北疆戰場歷煉過的,謝大樹一點也不怯生,夜染不搭話,他就一直站在堂屋門口沒進來。
聽到大娘和春桃洗菜回來,在坡下的聲音,夜染招呼他:“你進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