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聲痛哭:“你們有錢人,就是這么糟踐人的?一家人都指著他過日子,你讓我們一家老小喝西北風。我要報官,我要讓這個撞人的小畜牲坐牢…”
蕭士銘在京城時被外祖家寵著,性子頑劣,蕭子冉一路上再三告誡,千萬別惹出什么事來。
沒想馬上要到小澤鎮,車馬勞頓,在澤城歇個腳,也會鬧出這等事來。
婦人哭得肝腸寸斷,蕭士銘挨了一巴掌,還一副不服氣的樣子,讓蕭子冉氣得不輕,又要揚起打他。
夜染實在看不下去了!
蕭士銘是性情頑劣,竟敢在鬧市試著趕馬車。
但是蕭子冉什么都沒問他兒子,就斷定是他縱馬行兇。
夜染將蕭士銘拉到身側,然后問那個哭鬧不休的婦人:“你家相公做的什么營生?為何會被當街的馬車撞倒?”
那婦人止住了哭,恨恨的盯著夜染:“你這話什么意思?你想包庇這個小畜牲?”
“沒什么意思,你說要報官,我早喊了本草堂伙計去縣衙報官。”
夜染似笑非笑道:“孫大人辦案,一向動作迅速,這會兒沒出現,想來已經去南街找目擊證人了。”
那婦人目光躲閃了一下,想著南街上人來人往,哪那么容易找到目擊證人?
她頓了頓,嚎得更大聲了:“我當家的命賤,活該被馬車撞啊!本草堂大夫包庇兇犯,有誰可憐可憐我孤兒寡母?孩子爹斷了腿,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人一向是同情弱者的,她以為說得越凄慘,就越招人可憐。
但卻不知道,很多來本草堂看診的客人,多少受過夜染和蘇掌柜的恩惠,還有一些人家的孩子,在北城書院上學。
本草堂去授課以來,苗大夫一手按摩導引術,讓他們受益了,學業大有長進。
所以婦人說本草堂大夫包庇兇犯,一旁看熱鬧的有些人開始鳴不平了!
“這位娘子,你也別哭了,夜大夫替你報官,怎么就是包庇兇犯了?”
“對啊,孫大人那是青天大老爺,等他一來,事情定能水落石出,替你當家的做主。”
“就是,夜大夫幫了你,你怎么還反咬一口?”
聽到周圍的議論聲,一個瘦高個,頗有些仙風道骨的男子,突然從人群里鉆出來。
“我看不下去了!當時馬車撞人時,我在南街上。”
那人一指蕭士銘,又指了指哭鬧的婦人:“這個少年當時要避開那漢子,是這個婦人扶著漢子擋在馬車前栽倒下去,馬車輪子這才從他腿上碾過。馬車里沒有載著重物,按說這么一碾,不該筋骨盡斷,無法施治。莫非本草堂蘇長順擅長的接骨術,浪得虛名?”
他突然朝夜染拱拱手:“你就是他們喊的夜大夫吧?我曾游醫陶滇邊境,得遇名師指點,擅治內外傷。能不能讓我看看那個病人的傷勢?”
突然有一個人鉆出來,自稱擅治外傷內傷,著實蹊蹺。
蕭士銘明顯處地劣勢,此人卻站出來,徑直指出被車碾的漢子,是擋在了馬車前。
這需要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