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書院增設醫道課,在昨天與夜染達成協議后,顧山長親自執筆貼下了告示。
告示一張貼出去,在書院引起了軒然大波!
醫術一向歸為下九流之列,顧山長突然開設醫道課,是要干什么?
孔孟之道,才是學術正道。
那些諸子百家,都是雜學,不值得鉆研。
而醫術,更是微末之道。
因為開設的醫道是選修課,學院一時分成兩派,一派以為,醫道難登大雅之堂,開設此等課業,實在有辱書院。
另一派是跟著顧夫子,參與過治理霍亂的,親眼看到了病人疾苦,感覺在生死面前,人的性命微不足道。
懂些醫理藥理,總是好的!
等夜染和苗大夫到了北城書院,見書院學子三三兩兩湊攏在一處,各種唇槍舌戰。
那些人討論得激烈,口水橫飛,就是顧山長引著夜染出現,他們也渾然不覺。
“醫術為末,自古以來,為三教九流之列,登不得大雅之堂。顧山長將醫術搬進北城書院,實在是有辱斯文,敗壞了書院風氣…”
夜染停步不走了,顧山長一臉尷尬。
“凌云國學院,從來沒有將醫術一道引進書院的,老朽開了先河,這才惹得學子們激烈了些。”
苗大夫一聽到這個,一下變了臉色,眸子黯沉下來。
他一時憤怒,憤怒世人對醫術的偏見。
一時心灰意冷,治病救人的醫術已經被人如此看輕賤了,按摩術又是醫術旁門,更會被人看不起。
為了傳授課業,他整理了一晚上的教義,生怕替夜管事丟臉。
沒想到,還沒有開講,便受到如此激烈的抨擊,他已經感覺到,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么。
面對顧山長的尷尬,苗大夫的心灰意冷,夜染卻是興致盈然聽著,沒有要移動步子的意思。
直到月兒稚聲稚氣問:“娘親,他們說醫術為末,登不得大雅之堂,這是真的嗎?”
月兒脆生生的聲音,在一眾學子們激烈的言論中,顯得很是不同。
聽到她說話,學子們這才發現了顧山長的存在,因為剛剛抨擊醫術,連帶上了顧山長,那個口水橫飛的學子,頓時尷尬不已。
一時誰都沒有開口,噤了聲!
四周安靜下來,夜染并沒有回答月兒的話,反問她:“月兒以為呢?”
月兒眼珠子機靈的轉了一圈,然后搖搖頭。
“月兒覺得,他們說得不對!”
月兒這話一出,學子們頓時嘩然。
哪來的小娃兒,好大的口氣?
夜染淺淺笑開了:“月兒以為,他們哪里說得不對?”
“娘親,他們從出生以來,從來不生病嗎?他們沒有找大夫診過病嗎?他們生病了,不是也要找大夫嗎?”
月兒不顧他們投射過來的目光,一臉疑惑道:“有大夫,才能替他們診病,病好了,才能上書院。大夫治好了他們,他們說醫術沒用。那沒有大夫替他們診病,會怎么樣?”
“沒有大夫替他們診病,身體強健的,勉強能熬過去,身體差的,很有可能重疾纏身,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