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她答應顧山長去喝茶,就是存了這樣的心思,顧山長提出,讓本草堂派名醫來書院授課,開設醫道課。
夜染答應了顧山長提出的請求,山長十分惜才,答應會替沈氏兄弟澄清一下沈大人被府臺大人羈押一事。
沈奕和沈賢的事情,她雖沒有在顧山長那兒提條件,到底是因為她,顧山長打算讓沈氏兄弟繼續在北城書院的學業。
至于沈氏兄弟能不能抗住流言斐語,這不在夜染的考慮中,如果連這點也做不到,就算學業有成,也難成大器。
夜染蹲下來,看著跑得一頭是汗,一臉認真的小少年。
“你娘親離開沈家,你恨她嗎?”
沈賢低沉道:“娘親是被阿奶趕走的,不是不要賢兒!”
聽到他低沉失落的聲音,夜染知道他努力撐著,讓自己看起來很厲害,事實上他心里還是孩子,也會因為陳柳兒的離去失落、難過,彷徨無依。
害怕娘親,不再要他和沈奕!
看著眼前和星兒一般倔強的沈賢,夜染柔聲道:“你娘發現了,你爹與土匪勾結的秘密,當初才將那些田產店鋪,轉到她名下。她和沈家沒有關系了,才能替你和沈奕,保住家財傍身…”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沈賢喃喃失聲,似乎心里的糾結、不甘,在一瞬間都消散了。
夜染和陳柳兒她們上了離開書院的馬車,青楠趕車走了好遠,感覺到身后有人,一扭頭看到屋角后的兩個腦袋。
他將馬車停下來,朝夜染道:“夫人,沈奕和沈賢跟在后邊。”
馬車一停下來,沈奕和沈賢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只好從街角屋檐下轉出來。
陳柳兒一下了馬車,沈賢站在幾步遠,有些不舍的問:“娘親,要回小澤鎮了嗎?什么時候才能來看孩兒?”
陳柳兒再也抗不住了,眼角濕潤,沖動之下一把將沈賢摟了個滿懷:“賢兒和哥哥好生讀書,娘親哪兒也不去,以后就留在澤城陪著你們。”
夜染還要趕著回本草堂去,看他們母子仨個難分難舍,在一旁無奈含笑:“你娘親沒有騙你們,我雇了她做花茶鋪子掌柜,就在南街那處書齋,以后沐休了,你們可以去花茶鋪子找她。”
沈奕和沈賢兩兄弟眸眼放光,這才松開了陳柳兒。
馬車走了好遠,兩兄弟還站在書院山道上揮手,陳柳兒眼如雨下看向夜染。
“染兒,姑姑不知道如何謝你…”
陳柳兒真的不知道如何謝夜染,以前染兒對她很冷淡,但是她孤苦無依時,陷入絕境,一直是她伸出援手。
從她被趕出沈家,去了小澤鎮,沈奕和沈賢被沈老太太教唆,對她有很大的誤會。
見了面,連一聲娘也不肯喊她了!
如今,不但母子之間重歸于好,沈老太太那般折騰,顧山長還是愿意讓奕兒和賢兒繼續留在書院,這一切,都歸功于染娘。
這種大恩大德,仿如重生,她就是做牛做馬,一輩子也還不了。
陳柳兒情緒激動,夜染柔聲道:“若是要謝,好生替我守著澤城的花茶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