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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0 誰更短命

  跟在漢子身后的婦人,朝張大夫謝過后,忙取了兩個銅子兒給二麻,然后扶著他家男人去前邊柜臺付診費去了。

  幫著張大夫跑腿,還有銅子兒拿?

  二麻拿著那銅子兒,擱在診桌上:“張大夫,我在本草堂是有月錢的,這個我不能要。”

  “跑腿的伙計,也沒有要幫病人煎藥的,給你就拿著吧!”

  外邊石凳上還有人在等著看診,張大夫看一眼拘謹站在一旁的二麻,打發他:“外邊還有人看診,你要是過意不去,去后堂替我將飯菜取來。”

  二麻一走,一個老婦人剛要進診室,從屋檐下躥出一個戴著寬邊氈帽的黑衣人,將老婦人給擠出診室。

  然后砰的一聲,將診堂的門給掩嚴實了。

  那人在桌前坐下來,將手擱在診桌上,陰陽怪氣開口:“大夫,替我看看有什么病癥?”

  張大夫見多識廣,這人一掩上門的動作,已經讓他起了警惕之心。

  但此時,只有前堂有個小伙計抓藥,文大夫他們都去后堂了,就是剛剛那個在一旁跑腿的二麻,恰好也離開了。

  這人,顯然是看準了時機進來的。

  來者不善啊!

  但張大夫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鎮定。

  這人伸到診桌上的手,白得嚇人,且瘦得皮包骨,很像是一節枯木。

  張大夫裝作什么也不知道,手搭在他手腕上,指腹下觸摸到的脈相,讓他表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是翻江倒海。

  那人不耐煩的催促:“大夫,我到底得的什么病癥?”

  張大夫遲疑的一下,還是如實道:“心脈有疾,還身中奇毒,卻不懂節制,房事過度,以至身子虛空,已顯腎脈衰歇之兆。”

  “可還能治好?”

  “我只擅脈術,不擅疑難雜癥。”

  張大夫沉住氣:“找醫術高手解毒,三年不碰女色,此癥或有轉機。”

  那人被寬邊氈帽遮擋住的半張臉,泛白的唇角抽搐了一下,冷笑出聲:“若是非要碰女人?”

  張大夫想著,不管這人什么目的。

  進了診堂的人,那都是病人。

  出于醫者的仁心,他勸道:“不節制房事,恕老夫直言,三年之后,就是大羅金仙也無法救治。”

  “張大夫,恕我直言,如果你還執意要在本草堂坐診,你活的時日,比我還命短。”

  來人將寬邊氈帽取下來,露出一張寡白的臉,落在張仲杜身上的眼神,很是陰摯。

  張大夫嚇了一跳:“公孫公子?”

  “沒錯,是我。”

  公孫冥冷笑一聲:“當初天醫堂出百兩銀子天價月錢留下你,你執意說為了照顧小孫子離開州府,如今本草堂寒酸的給十兩銀子月錢,你卻愿意留下來坐診。張仲杜,你是故意要與仁心堂和天醫堂為敵不成?”

  他當初離開州府天醫堂時,說過一心飴兒弄孫,一把年紀了,不會再受聘于哪個診堂操勞。

  雖然那只是一個口頭的承諾,如今被公孫公子質問,也是在打他的老臉。

  萬萬沒想到,仁心堂竟會是公孫公子新開的診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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