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和尚自從被華興寺收養,在師父身邊長大,對錢銀也沒什么概念。
春桃見他從袖籠里取出一張銀票,竟有百兩之多,巧舌如簧哄著那小和尚買下了七八盒茶葉。
言多必失!
一說多了,春桃在勾欄院的習慣改不了,朝他拋了個媚眼:“小師父,明天我們鋪子要上荼靡花茶,都說荼靡花開春事了,我家小姐說,愛喝荼靡茶的,多是一些德高望重之人。不如小師父付些定金,等明天上了新茶,春桃再送來華興寺?”
“我師父是個愛茶之人。”
那小和尚不知道在想什么,眸光一亮,預付了五兩銀子:“這是買荼靡花茶的銀子,各樣新茶也來一盒,若是銀子不夠,明天姑娘送茶來時,小僧再將剩余的銀子給墊上。”
春桃將小和尚送出門外,做了這一樁大生意,得意的扭了一下腰肢。
一扭頭,看夜染站在鋪子里斟茶的桌子旁,若有所思看著她,春桃嚇了一大跳。
“夫,夫人,春桃可是有什么不妥?”
一個人從小養成的習慣,很難一下全改了。
春桃雖努力學著蕭素荷的模樣,但骨子里的輕佻和風情,一時是改不了的。
從她開始給小和尚介紹茶時,夜染一直站在屏風后,透過屏風的空隙往外張望,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她之所以從屏風轉出來,會探究的看著春桃,是因為在想事情。
殷天是月兒星兒親生的爹爹,將此事瞞了她,跟她成了親,夜染還在氣頭上。
剛剛將他一頓拳打腳踢,踹出屋門時,殷天一直以為她是因為她負了傷,沒有趕回秀水村去,她這才生氣。
所以隔著一扇屋門,百般哄著她,將孫大人暗訪密查各地的罌粟花田,一夜之間被火燒的事情,跟夜染說了。
然后,又提了一句,若非派人看守,華興寺山腳下的罌粟花田,怕是也會被人給燒毀了。
山下連著華興寺,數里之外,又是依山而建的宅子。
到時候失火,怕是會損失慘重,所以他這幾天,才守在了小澤鎮,沒有趕著回秀水村。
一看到上鋪子里買茶的小和尚,夜染頓時疑竇叢生。
一般來說,出家人放下塵緣清修,很少會貪戀某樣東西,若說華興寺的僧人,來買個茉莉花茶也罷了。
這個小和尚一出手就是各樣花茶,連著沒有上貨的荼靡花茶,還預付了定金。
她瞧得很清楚,春桃隨口那么一說,讓他付定金時,他兩眼放光,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
誰都知道,茶葉鋪子里會吟詩話茶的人,是蕭素荷。
那個小和尚,莫不是將春桃當成了素荷吧?
想讓素荷去華興寺送茶,到底有什么目的?
春桃見夜染不接話,更是忐忑難安了,結巴道:“夫,夫人別生氣,奴婢在那種地方呆慣了,被媽媽調教,一時改不過來。”
夜染這才緩過神來,輕拍了一下她的肩:“不,你做得很好,只是剛剛那小和尚,像是沖著你家小姐來的。”
(.laoqu123老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