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娥固執的搖頭:“臟,我…柴…房…”
夜染端著空碗一回屋,一屋子的客人吃得差不多了。
“送個飯怎么去了那么久?”
吳大娘招呼夜染:“我給你夾了菜留著,快過來吃。”
“打聽清楚了,她叫大娥,飯菜吃了,不愿意跟著回屋來,說是身上臟,今晚要住柴房。”
夜染無奈道:“大娘,你等會兒送一床棉被去柴房吧,幫她打個地鋪。”
周澤成和周海兩家,還有陸家,吃過飯后要離開。
夜染送客人時,舉著燈籠在藥莊門口找了一圈,不見了大娥。
從山里拖回來,樹上殘留的樹梢和樹杈子已經砍干凈了,整齊的碼在一處,大砍刀丟在了地上。
沒帶砍刀,那就是沒入山砍樹了。
這個大娥,讓人捉摸不透,行事風風火火。
人又去哪兒了?
夜染將大砍刀撿了擱回柴房時,吳大娘已經搬了一張竹床進了柴房。
竹床上墊了一床棉絮,上面還擱著一床洗干凈的新棉被。
“染娘,天冷地上涼,這樣擺弄了,冷不著她。”
夜染家的柴房,是浴房隔開了一半砌起來的,另外從側邊開了一道門。
因為是青磚砌成的新屋子,門窗也嚴實,吳大娘這么一擺弄,的確不會那么冷了。
夜染入睡前去柴房看過一回,大娥沒有回來。
從蕭家回來一路車馬勞頓,又幫著大娘做了兩桌子菜,喊了周叔他們來吃團年飯,夜染實在犯困了。
大娥晚上無處可去,總要回柴房來睡的吧?
夜染犯困去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想著大娥那么晚沒回來,到底有沒有回柴房睡?
起床后,就去柴房看了一眼。
結果,那竹床上的鋪蓋都是好的,只有墊在竹床上那床破棉絮被動過,疊的歪歪扭扭擱在竹床上。
柴房角落里那一堆引火的稻草塌了下去,可見大娥昨晚是睡在稻草堆上,蓋了一床破棉絮。
昨天讓她回屋住,她說自己臟。
看來,是嫌自己臟,怕弄臟了吳大娘給準備的那床新棉被。
這么大的個子,人卻是細心和柔軟的。
夜染不禁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吳大娘在灶房烙餅子,夜染進了灶房,問:“大娘,星兒月兒人呢?”
“去坡下玩了。”
吳大娘興沖沖道:“這個大娥原來會做木工活兒,一大早不知道從哪兒揀了個刨子,在刨木頭,星兒月兒覺得稀奇,拿著簸箕瞧熱鬧去了。”
等吳大娘烙好餅子,夜染用海碗裝了幾塊,端著碗下了坡。
遠遠的就瞧見,藥莊門口多了一個木頭做的樁架子,大娥將木頭擱在樁上,拿著個刨子在刨木屑。
上邊大娥在拿刨子刨木頭,下邊月兒拿了個簸箕,和星兒擠在一起,攏了木屑往簸箕里裝。
夜染本來想問問大娥,從哪兒得來的刨子?
一看星兒月兒搶著攏木屑,奇怪道:“月兒,你們這是干什么?”
“娘親,月兒弄些木屑種蘭草,蕭家那個老爺爺說,用木屑做質基,蘭草要開花的。”
月兒開心道:“大娥姨姨刨了好多樹皮哦,娘親快幫著攏起來,月兒留著種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