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沒有小馮氏,陳思草要巴結上李思華這個婆婆,將她從妾室的位置扶正了,這個,在情理之中。
但李思華的反應,出乎夜染的意料之外。
說馮淑儀辦進屋酒,她是故意的。
夜染已經猜到,賀四和張祥泉去澤城狀告她一事,背后是李思華指使。
只是,這事兒沒有證據,不能擺在明面上。
所以,夜染故意借著馮淑儀買下茶園的事情挑釁她,只要鬧起來,她好趁機將李思華踢進大澤湖去。
她看向自己的眼神,那般惡毒,眸子里像藏著一條毒蛇。
心里那么不甘,還能如此忍氣吞聲?
只是拿了陳思草泄恨!
夜染可不信,李思華被她打摻了,會變老實了。
如果真變老實了,怎么會在背后憋著壞招,讓賀四和張祥泉去澤城告狀?
夜染朝李思華離去的地方揚了揚眉,問何三:“何叔,她找你找聽什么呢?”
“殷大郎在外頭凍了一夜,身子凍癱了,殷家請了緣濟堂的大夫來看診。”
何三嘀咕一句:“緣濟堂大夫隔天要來秀水村的,今兒怕是逢集,醫館里忙著,她讓我幫著給緣濟堂捎個信。”
這個殷大郎也太沒用了吧?
難怪李思華會用那么惡毒的眼神看她?
殷浪被她掛在樹上凍一晚,抗不住,給凍癱了。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染娘,你說殷家吧,這富貴在十里八村能排上號。”
何三感嘆道:“沒想到大郎癱了,三郎害人流放了,如今只剩一個愛舞刀弄棒的二郎在軍中討生活。以前三郎是殷夫人的眼珠子,如今只有二郎頂用,她跑來渡口,盼著二郎回殷家過年…”
李思華一直跟人說,殷家二郎在軍中。
以殷天安插在軍中的勢力,卻查不到有殷家二郎這個人。
殷二郎要回秀水村過年?
他站在夜染身邊,眸子閃了閃,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何三說了幾句,突然想到殷天也是殷家的人,這么議論人家不好。
忙搖上了槳:“染娘,今兒趕集人多,我要搖船回小澤鎮接人去。”
沒有將李思華踹進大澤湖里泡著,夜染有些不甘心。
那天替馮淑儀出氣,將殷大郎吊在茶山楊梅樹上凍了一晚,他癱在了床上,也算是給了李思華顏色,以牙還牙了。
馮淑儀還等著她們早些去,夜染朝何三擺手:“何叔去忙吧!”
陳思草從湖邊爛泥里爬起來,追著了好遠,快到河上那座石拱橋,才追上了李大娘。
從小馮氏喊了周海給她診過脈后,知道不能懷上身子,她在殷家的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一個不能生娃的女兒?
若是被殷家掃地出門了,還有誰會娶她?
再加上她娘被陳貴休了,陳柳兒又不待見她,留在殷家是她唯一的出路。
所以,殷浪凍癱了后,她才會盡心盡力伺候。
她努力表現,只為了讓李大娘看上眼,不會將她趕出殷家。
因為殷三郎的事情,她婆婆恨透了夜染。
為什么剛剛在湖堤旁幫著她罵夜染,還會惹怒了她?
陳思草只恨自己倒霉,追在李思華身后求饒:“娘,草兒說錯話,娘別生氣,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