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給不起!
總有一天,她要回京城,要去找那人討回公道。
而這條路,荊棘叢叢,千難萬險…
她一個人上路便夠了!
又怎么能將他給拖累進來?
雪沫子融成了水,沾濕了衣裳,身上開始泛起陣陣冷意,讓她一個激淋,從這種朦朧美好的夢境里醒了過來。
“大娘和月兒還在等我們回去,一會兒天快黑了!”
還想躲嗎?
夜染掙脫著要起來,殷天重重拉了一把,她再次撲倒在他胸膛上。
殷天咬牙切齒盯著她:“染娘…”
“哎喲,疼,疼,腿凍抽筋了!”
她那副疼痛的樣子,他心疼。
盡管殷天明知道有可能她是假疼,但無奈中這個女人的毒太深。
她這么一喊疼,他急著撒了手。
想要將她扶起來,看看她的傷勢。
他的手剛一松,夜染一個翻身滾到雪地里,那把油紙傘都不要了,拔腿往前跑。
看著她落慌而逃的影子,殷天這回不是嘴角抽搐,而是哭笑不得了。
這個女人,有點像雪地里的錦雞。
她那點小心思藏不住,非得將頭埋進雪地里遮人耳目。
那個人,在她心里留下的傷害,就那么深嗎?
他討厭任何男人會在這個女人心里留下痕跡,哪怕是恨的痕跡也不行,總有一天,他要將那人的頭擰下來。
這么大的雪,也不知道擋一擋,回頭染了風寒怎么辦?
殷天揀起地上的油紙傘,將柴火和獵物給挑上了,朝夜染喊一聲:“站住!”
結果,她步子頓了頓,跑得更快了。
將他遠遠甩在身后,跑進了藥莊。
殷天挑著柴火和獵物回來,吳大娘帶著星兒和月兒已經迎上來:“下回這么冷的天不要入山去,染娘多擔心你?在雪地里等了一個多時辰不說,還染上了風寒。鍋里燒著滾水,想等你回來泡個姜水澡驅驅寒氣,她一連打了幾個呵欠,讓她先泡上了。”
“你快來爐火前烤烤,大娘再燒一鍋水。”
吳大娘讓他將濕柴火擱在灶旁,取了他卸下來的獵物,又是好一通念叨:“打獵就打獵,這么冷的天,挑這么一擔又濕又重的柴火回來做什么?家里的柴火堆屋檐下,夠燒到年后了。”
“大娘,這是肉桂和木香樹樁,找來給染娘薰臘肉的,別當柴火給燒了。”
殷天叮囑了一句,將那只野狍子擱下:“這次入山獵了幾只兔子和錦雞,還撞著了一只野狍子,狍子肉最是補身子,大娘用姜燉上,讓染娘喝幾碗驅驅寒氣。”
“就說大冷的天,怎么非要往山里鉆?原來是去給染娘找肉桂和木香樹樁薰臘肉。”
染娘昨天只說那么一句話,大冷的天,他真鉆進深山里給她找肉桂和木香樹樁了?
染娘有個疼她的,吳大娘心里頭高興,笑瞇了眼:“好,燉一大鍋肉,你也驅驅身上的寒氣。”
月兒一瞧見殷天挑著柴火和獵物入屋,已經拉著他哥哥去屋子里找干衣裳去了。
等殷天卸下了柴火和獵物,月兒和星兒一人抱了幾件干衣裳進來。
還在門檻邊上,就嚷嚷開了:“叔叔,冷,換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