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殷天可是記恨著,昨天在馬車里,他憑白無故被夜染爆揍了一頓的事情。
他是認真的跟染娘說,成親的事情。
但是因為蕭子驥上次進屋酒離開前,告訴染娘,州府顧三娘家的公子,最是風流倜儻,常宿花街柳巷。
他認真的話,也被染娘當成了浪蕩子調戲良家。
蕭子驥被條條框框束著,自己放不下身段,便在背后如此捅了他一刀子,最是可惡。
他得讓他知道,他和染娘之間有多親密?
殷天接了吳屠戶剜出來的豬肚,沖夜染道:“孩子娘,這些豬雜裝不下,快去灶房拿個盆來。”
夜染也沒有細想,應了一聲,急匆匆去灶房拿盆了。
蕭子驥這回觸上殷天挑釁的眼神,沒有躲閃開,兩人目光交匯,空氣中似乎有火星子擦過。
直到夜染取了盆來,蕭子驥才移開了目光。
殷天寵溺的笑看著夜染:“我拿這些去溪流邊洗干凈,你去灶房拿醋來。”
“你怎么會洗這個?你先幫我端去溪邊,我去灶房取了醋,我來洗就成。”
要清洗豬雜,夜染又匆匆跑去灶房取了醋出來。
“天冷,溪流里的水涼。”
殷天端著盆往前走,一邊示意夜染跟上來:“你別凍傷了手,我替你洗,你在旁邊教我怎么洗。”
蕭子驥看著漸行漸遠下了坡的兩人,心里陣陣泛酸。
沈辰新官上任,他從一個衙役文書,短短幾年到做到主簿,再到澤城縣令。
沈辰此人絕不簡單!
孫大人在澤城數年,威望不可撼動。
夜染這樁案子撞到他身上,他是一定會借著懲治夜染,在澤城立威的。
可結果,卻是嚴刑逼供的曹主簿畏罪自殺了。
馮同知怎么會突然回鄉探親,還那么巧路過縣衙,進了縣衙大牢救下夜染。
如此步步精心的算計,又怎么會是巧合?
可見,殷天借著以前顧三娘的威望,已經先他一步出手了。
他似乎,總是能比他先一步出手。
他似乎,比他更了解染娘,也愿意為了染娘拋下身份,放低姿態。
這個,他已經占了優勢。
但蕭子驥作為大家弟子的尊嚴,他好不容易看上的女人,鵬兒也是如此喜歡的,特別是認清自己的心意后,他不想這么放手了。
周蕓竹幫著吳大娘端了木盆出來盛豬肉,那盆豬肉太重,她有些吃力。
“讓我來吧!”
蕭子驥含笑著沖周蕓竹道:“染娘下溪流邊清洗豬雜了,我幫你端進灶房去,天氣冷,別讓她凍著了,你去幫她一把。”
周蕓竹不知道這是蕭子驥派她去做燈籠,想著那豬下水又臭,溪水也涼,忙下坡去找夜染了。
陸俊從灶房里拎了一桶水出來,幫著清洗染了血的青磚地,剛好聽到蕭子驥說的話,隱約間看到了火星沫子在閃。
蕭子驥的清高孤傲,他再清楚不過。
他這種大家弟子,遵循君子遠庖廚一說。
如今為了染娘,竟然會幫著端東西去灶房。
如此志在必得!
他接到蕓竹的信,求著蕭子驥去一趟澤城,是不是好心辦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