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知道吳大娘怕自己做的鞋子殷天看不上。
她握著大娘新做的鞋子夸了幾句:“這自家納的鞋子,就是比外面賣的好,又暖又厚實,他會喜歡的。”
這話,可是討好到了吳大娘。
她心里那點擔心全沒有了,喝著粥高興道:“那是,自家做的暖,鞋底加實了的,不容易磨壞。”
一家人吃完早飯,連著細嚼慢咽的月兒也吃完了,殷天那屋還沒有動靜。
自從殷天住進她家來,不管是先前住在屋邊山洞里,還是搬進了新屋子,從來都是他起得最早,還從來沒有一家人吃過早飯,他還沒出現的事情。
月兒吃完早飯,站在院子里往殷天那屋子窗上瞧了一眼,她生病了時,就想躺著,不想起來。
叔叔不會是生病了吧?
小月兒扯了扯夜染的衣擺,有些擔憂:“娘親,叔叔會不會是生病了?”
月兒這么一問,夜染也有些擔心了!
這天氣那么冷,那天在山里,她從山洞出來時,見殷天在火堆旁烤兔子。
他那憔悴的樣子,像是一晚上沒有休息過。
天氣冷,他又熬了一夜,不會真生病了吧?
說來也奇怪,自從殷天住進他家,他和月兒的心悸癥再也沒有復發過,一開始夜染還有替他和月兒堅持隔天行針走穴。
后來把過他和月兒的脈,脈相平穩。
行針走穴一事就這么斷了,連那藥方子也停了。
就算是在山里染了風寒,也會有個動靜,一家人都起了,他屋子里還沒有聲響,著實讓夜染有些急。
不行!
她得進屋看看。
不會是在山里熬了一夜,他那心悸癥又復發了吧?
殷天睡的屋子,與星兒屋子是連著的。
外間是書房,擺了譚木匠給星兒做的小床,里間是殷天的住處。
夜染在門上敲了一下,那門沒有關攏,開了一條縫。
這會兒,外面的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夜染牽著月兒走進屋,外面的陽光透過窗口滲進來,逆著光,夜染看清楚床榻被褥下躺著的人。
這么大的動靜,他怎么沒一點反應?
夜染不由得急了,將棉鞋和藥罐擱在桌上,挨近床邊伸出手夠他的額頭。
“也沒發燙啊?”
對待病人,夜染一向很溫柔的。
手貼在他額頭上,俯下身去,柔聲問:“殷天,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叔叔怎么不應了?叔叔一定是生病了…”
心急的月兒,脫了棉鞋,鉆進殷天被窩里,使著勁兒搖他:“叔叔,快醒醒,叔叔…”
前天在山里那夜,染娘睡著了也不安分,總往他懷里鉆。
殷天忍耐了一個晚上,才克制著沒有在山里辦了他朝思暮想的女人,昨晚他又在賀四家蹲守了半夜,所以才睡得沉了。
自從住得離她近,他的睡眠愈發安穩了。
其實,從夜染一踏進外間星兒住的那屋,殷天已經聽到了動靜。
他想享受一下這個女人擔擾他,關心他的滋味,才克制著繼續裝睡,沒有從床榻上起身來。
結果沒想到,月兒真以為他生病了,鉆進被窩里可著勁兒搖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