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真貼心,知道我要熬藥,將兔肉骨頭也剔了。”
那海碗太大,半碗飯下肚,夜染已經撐飽了,她將碗擱下:“我吃完了!”
殷天不去拿藥臺上那碗,反而盯著夜染看。
大概是藥房里的燈火有些朦朧,被他這樣目不轉晴的盯著,夜染感覺他的目光,也染上了一層朦朧。
夜染被他盯得有幾分不自在:“你老看著我做什么?幫我將碗筷帶回去啊,我得盯著這藥,再用小火熬半個時辰,藥膏能熬好了。”
老盯著她看,自然是好看。
這個女人專注的時候,特別好看。
見她目光躲閃,殷天唇角不由得輕輕勾了勾。
染娘拿箭射人的時候,那多彪悍!
這會兒不過被他盯著一小會,便目光躲閃,有幾分不自在了。
如果心無雜念,何必生出突然的拘謹來?
殷天唇角的弧度勾深了些,目光灼灼盯著她:“染娘,我有幾句話要說。”
他這話一出口,夜染想到了他和星兒月兒胡鬧的話,眼皮子直跳。
這人有病吧?
她熬藥的關鍵的時候,他總賴在藥房磨磨唧唧。
“有什么話,等我將藥膏熬好再說。”
夜染冷著一張臉趕人:“你再不走,這藥熬毀了,到時候要找這種品相的麝香和林蛙油便難了。”
瞧見鼎爐下的火勢又大了些,殷天知道她熬藥須心無雜念,不能被擾了,只好拿著碗離開。
殷天端著碗出了藥房,夜染長吁一口氣…
將殷天打發走了,夜染心無旁騖盯著藥爐和火勢,大概小半個時辰后,香氣越來越濃,爐內的藥結成濕濕的膏狀物。
夜染關了火后,那藥膏很快便涼了。
為了找林蛙油,她差點被山匪擄走,搭上一條命。
這次入山尋林麝更是在幽谷那片密林里迷了路,如果不是殷天誤打誤撞背著她出來,那么冷的天,要凍死在山里頭。
可以說,這藥膏得來不易。
她答應過殷天,一定替他治好臉上的傷勢。
將藥膏用木勺子一點一點舀進陶罐時,夜染是滿心的喜悅,這藥膏熬好了,她答應殷天的事情總算做到了。
將藥舀進陶罐里,夜染迫不急待捧著罐子出了藥房。
月兒星兒已經睡下了,吳大娘在灶房爐火旁納鞋子,夜染捧著藥膏一進了灶房。
吳大娘聞到那股藥香味兒,猛的站起身來:“染娘,替殷公子治傷的藥膏,可熬好了?”
“熬好了!”
見灶房里沒人,夜染感覺很奇怪。
殷天不該睡那么早的啊?
配藥的林蛙油和麝香千辛萬苦才尋到,殷天端著碗離開藥房時,夜染說過再有小半個時辰,藥膏能熬好了。
馬上可以得到治臉的藥膏,他不該期待的嗎?
夜染從堂屋過來,還以為他人在灶房。
結果卻不見殷天的影子。
她有些失望問吳大娘:“殷公子人呢?”
“說是昨天在山里熬一夜,犯困,先去睡下了。”
吳大娘碎碎叨叨道:“染娘,要說公子人真是貼心,給你去藥房送飯,將兔肉骨頭剔干凈了,肉撕成了一小塊一小塊,說你熬藥不能被擾,這樣吃不會被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