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斌推了推賀四,見他確實醉得像一灘爛泥,這才沖張祥泉道:“爹,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女人厲害,怎么讓賀四去招惹上她?”
賀四人醉了,還抱著那酒壇子不撒手。
張祥泉掰開他的手,將酒壇子抱在手上搖了搖,還剩半壇子。
“這些酒,留著咱們爺倆慢慢喝。”
張祥泉喊了兒媳婦出來,讓將那酒壇子收好,這才盯著張桂斌道:“你爹這叫借刀殺人,上回咱們張氏一族吃的虧不說,你被蛇咬,還有村里人嘴碎說你偷磚的事兒,一定是那個賤人搗鬼了。”
“這口氣,你爹我能咽下嗎?”
張祥泉看著醉得一塌糊涂的賀四冷笑:“眼下,就有一個機會,收拾那娘們兒。”
見張桂斌還是不懂,張祥泉敲了敲桌子:“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等賀四下了二十兩銀子聘禮,這事兒便算定下來。你用腦子想一想,那陳家如今可不是什么破落戶,陳老太太連丫鬟都用了,靠的是什么?那是她有一個做了縣令夫人的閨女。
那賤人再厲害,也是晚輩不是,陳老太太都收了聘禮,那賤人若是不嫁,鬧到澤城縣衙去,這縣令大人會幫誰?”
“爹,妙啊!這回咱們可算能出一口惡氣。”
張桂斌一拍大腿,兩眼放光道:“事情若是成了,以后能從賀四手里摳些銀子使,若是不成,也無妨,不管這事兒成還是不成,鬧起來,吃虧的總是那個賤人。”
有殷天在,殷老爺又偏幫著州府來的那個,張氏一族的人不敢再明目張膽有什么動作。
但此一時,彼一時!
殷家就算再厲害,能比起過澤城縣令嗎?
如今陳老太太可是有縣令夫人撐腰。
再一個就是,到時候父母之命,煤灼之言,住在那賤人家那個,就算再有手段也必定無可奈何。
“讓賀四今晚在我家住下,明兒一早,你陪著她去找陳老太太下聘禮。”
張祥泉拍拍他兒子的肩,老謀深算道:“這聘禮下了,哪有毀婚的道理?看那賤人有什么招數,等賀四與她圓了房,這女人嘛,收拾幾次就老實了,以后咱們少不得跟著占些好處。”
夜染和殷天在林子深處,發現濕地上有林麝踩過的腳印。
一路循著腳印追下去,天色暗下來,林子的地面漸漸干燥了些,已經找不到林麝踩過的腳印。
這一處幽谷,四面環山,明明看著不大。
等暮色漸漸籠罩下來,夜染才驚覺:“奇怪,怎么一天了還沒有轉出這片林子?”
這片幽谷就那么大,走個半天,能從西走到東,從南走到北。
轉不出這片林子,自然因為這片山谷其實有主人,而那個主人,六年前在林子里布下了陣法。
誤闖入谷中林子里的人,會一直圍著林子打轉轉。
殷天眸子閃了閃,也不說破。
夜染剛慶幸,今天入山運氣好,沒有撞見那兩只兇猛的大家伙,這時候遠處山崖傳來一道虎嘯聲。
虎嘯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林回蕩,震得山谷的地面在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