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不得,使不得。”
周蕓竹連連擺手:“這茶園原本在我公公名下的,過契過到他老人家名下才好。”
周澤成也以為將地契過到周蕓竹名下不好。
只有殷松,贊賞的看一眼夜染,想著果然是公子看中的女人,心思如此縝密。
一來,這茶園是馮氏和她一起出銀子拿下,入了股的;這二來,周澤成這女兒,嫁給陸俊,受了不少苦。
以陸俊的才學,又得蕭老爺子器重,它日金榜提名,不是什么難事。
這世上高中金榜,拋棄糟糠之妻的男子,不在少數。
入了仕途后,很容易被紙醉金迷所惑,縱使不休棄一起苦過來的妻子,也會與同僚攀比,納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妾養在家里。
染娘如此行事,是替與她交好的周蕓竹,留下一條后路…
公子如此看重染娘,以后染娘十有會成為他的女主子。
以殷松的八面玲瓏,已經開始討好夜染,沖周澤成道:“過契到誰名下,此事陸家媳婦跟他公公商量一番就是,這茶園夜姑娘和你兒媳也入了股的,由不得一家說了算。”
周蕓竹一心想著替她公公贖回茶園,倒忘了如今茶園是夜染和小馮氏入了股的。
還真不能由她一個說了算。
她有些難為情,拿著地契道:“我這就回去跟公公商量,商量好了,染娘她們沒意見,明兒再去衙門過契。”
夜染和小馮氏在里長家等著,等周蕓竹跟他公公商量好。
一手交了銀子,一手交了地契,茶園算是重回了陸家手上。
若是平常,村里有個風吹草動,總有那些愛看熱鬧嚼舌根子的婦人打探消息。
但因為此時正是農忙時節,家家戶戶忙著收割自家的稻子。
吳大娘自從死了相公,公婆又相繼離世,她一個孤寡婦人過日子不容易,漸漸當賣了家產,只留下一畝薄田勉強糊口渡日。
往年,割稻子雖累,她還受得住,但割下的稻子挑回去,卻是要累得夠嗆。
如今有殷天幫著挑稻子,她一身是勁。
她割了半晌稻子,那擱在田埂上的稻子都快堆成一座小山了,她扶著腰直起身,正準備看看殷天可有挑著空籮筐從家里趕來?
這時候看到遠處的山道上,行來一個道人,舉著一個布幡,扯著嗓子在喊:“夜有紛紛夢,神魂預吉兇,測字,算命,看風水…”
秀水村也常有游方道人路過,給人測字算命看風水的。
只是如今是農忙時節,家家戶戶忙著收割稻子,誰有那個閑功夫請道士算命看風水,吳大娘暗嘆這個道士來得不是時候,繼續埋頭割稻子。
那個道士喊了一路有些累,行得近了,在離吳大娘不遠處的田埂上坐下來:“大娘,能否討杯水喝?”
吳大娘家的稻田離村子偏,就在山腳下,她直起腰來,一指山澗那條溪溝。
“那山泉水干凈著,能喝!”
“多謝大娘提點。”
道士從包袱里掏出一只杯子,去溪溝舀了一杯山泉水回來,坐在田埂旁喝上了。
吳大娘捧著稻子往田埂上擱,看清楚他手上的杯子,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