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為這幾年他駐守邊關,先帝駕崩后,登基為帝的,不是先帝寵愛的驍王,倒便宜了掌控朝中局勢的龍軒。
龍軒,那個人的名字,是她的惡夢。
驟然想起來,夜染的心情頓時沉落谷底:“驍王的威名,西陵州百姓人人知曉…”
人人知曉?
龍天這個名字,對她就沒有什么特別的?
殷天眸眼里藏著的亮光,一點一點掐滅了:“王府那場大火,驍王不知所蹤,他不會插手殷洪一案。”
李思華被殷松一巴掌扇下湖堤,身上頭上沾滿了泥水,這副樣子,怎么雇馬車去澤城?
殷松平常看著她已經倒了胃口,更何況要與這樣一身是泥的婦人同行。
到了小澤鎮,先找了個客棧,讓她洗漱一翻。
等殷松雇了馬車回來,李思華洗漱完畢,上了馬車。
因為殷松那一巴掌,讓她失了面子,一路上她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太陽落山,馬車終于到了澤城。
馬車停在客棧前,李思華最后一次開口問:“老爺當真如此無情,不管洪兒死活?”
三年前,殷洪在陸俊的吃食里下毒,致使陸俊腿癱,廢了前程還不夠,還趁著探病,謀奪了陸家茶園。
三年后,殷洪不但不思悔改,怕事情敗露,先是找神婆下毒手。
殺人末遂,陸俊被染娘所救后,又誘騙大郎的妾室,想毒死陸俊。
如此行徑,禽獸不如!
殷松目光微凝,冷厲道:“李思華,你縱兒行兇,事到如今,還不知悔改嗎?”
“陸秀才拿什么跟洪兒比?”
李思華咬牙切齒:“他阻了我兒的路,是他命不好。”
殺人害命,還怪別人命不好。
看來殷洪果然繼承了李思華的惡毒,殷松氣得不輕,一甩袖帶著仆從進了客棧,將李大娘晾在客棧門口不管了。
她身邊的丫鬟碧兒,在一旁小聲道:“夫人,咱們跟著老爺去客棧嗎?”
“哼,他不救洪兒,自有人救洪兒性命。”
李思華盯著殷松的背影,目露兇光,等殷松一消失在客棧門口,她讓碧兒吩咐了趕車的人幾句。
馬車七拐八彎,駛進了一處偏僻的街道。
她讓小丫鬟碧兒扶著,進了一家成衣鋪子。
小伙計迎出來:“夫人可是要挑衣裳?”
“我來找你們掌柜。”
她從袖籠里順出一塊玉佩,問:“你們掌柜在嗎?”
小伙計看到那塊玉佩,沖她身邊的碧兒道:“這位姐姐先在前邊等等,夫人請隨小的移駕后堂。”
李思華到了后堂,沒有停留,小伙計一直引著她出了后門。
后門早停了一輛馬車在等著,李大娘上了馬車,馬車里已經有人在了。
馬車一路往前駛,車上傳來細細的低語和交談聲。
等駛近了澤城的府衙附近,那輛馬車終于停下來。
“夫人,往前一直走,前邊就是縣衙大牢。大人提前打通過關節,夫人拿著牌子給牢卒看一眼,牢卒會放夫人進去。”
馬車簾子掀開,里面那道黑影低沉道:“夫人快去快回,我在馬車里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