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樹隙,可以看清楚陳思草站在涼亭臺階上,被她打過的那張臉,此時憋得通紅。
過了好半天,才訥訥道:“公子說笑了!”
殷天懶得抬頭,厭惡的一揮手:“旺財,將人扔出去!”
從陳思草掀開籃子開始,旺財就知道搞錯了,將真正送藥材的姑娘趕跑了。
他家公子是從州府來的,雞蛋這種平常的物件兒,也拿來他家公子面前顯擺。
好了!
倒霉催的,還要連累他。
旺財推了陳思草一把:“滾吧,殷家不是什么人想來就來的。”
“殷公子,我是草兒啊,昨天我們見過的。”
被旺財推著往外走,陳思草急得不行,好不容易進殷家,這么好的機會怎么能放過?
也不去管那一籃子放在臺階上的雞蛋,她死死一把摟住涼亭柱子:“草兒今天來,除了給殷公子賠罪,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公子說…”
本來,殷天想將陳思草有多遠扔多遠!
察覺到院墻樹后探出一個腦袋,一時改變了主意,從書卷上移開目光,冷眼看著陳思草。
殷公子看她了。
陳思草仿佛看到了金山銀山,幸福得快暈眩過去。
真要是被趕出殷家,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近殷公子,也不知道他會在秀水村呆多久。
錯過了這村,就沒那個店了。
陳思草甩開旺財,羞答答摸了一把自個的臉:“公,公子,可曾成親?”
沒看過這么不要臉的村姑,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旺財很惱火:“我家公子的親事,是你一個村姑能問的?州府喜歡我家公子的姑娘,都能排一個秀水村。”
“那就是沒成親了!”
陳思草喜上眉梢,一邊羞答答搓著手,一邊嗲聲嗲氣:“草兒愿意給殷公子做媳婦。”
為了纏上殷天,陳思草不要臉了么?
夜染再也忍不住,爆笑出聲:“陳思草,你該撒泡尿照照自己!”
這是在殷家門口,陳思草挖苦她的話。
現在,夜染還給她了!
“傻子,你又跑來搗什么亂?殷公子看不上我等黃花大閨女,還能看上你這種生下了野種的傻子不成?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婦道,什么是廉恥。”
陳思草越說越激動,滔滔不絕找殷天告狀:“殷公子,草兒昨天知道錯怪你,心里過意不去,一早拎了一籃子雞蛋,要來殷家賠罪的。
是夜染這個傻子,嫉妒草兒來找殷公子,吳大娘撞翻了我一籃子雞蛋不說,傻子還打了我,草兒的臉好疼啊,頭上這個包,是她家小野種拿石頭砸的…”
陳思草叫夜染傻子,已經讓殷天聽得不順耳,又聽她叫犟小子野種,更是煩了。
他冷聲打斷陳思草:“丑人多作怪,滾!”
陳思草脫口而出的話,一下咽了回去。
她這種一心攀高枝的人,沒察覺到殷天對她的厭煩。
“公子說得沒錯,傻子就是丑人多作怪。”
她捂著腫起的臉解釋:“殷公子,草兒這是被傻子打了,等消腫后就變漂亮了,我娘說,我可是十里八村最俊俏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