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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廿聞 睹魚思水

大熊貓文學    聞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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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內飛出一個紅衣女子,凌空虛渡,仙光繚繞,不是魚妃又是何人。

  黑貓蹲坐空中,妖瞳之中綠光深邃,似對這位突然出現的真仙,有著天生的排斥。

  以貓叱作為警告,示意魚妃不要繼續靠近。

  十殿閻君自然知道來者是仙,但此時魚七在場,他們的神色就顯得有些玩味。

  魚妃來此時就已有心理準備,城內人畜皆在同一時間昏迷不醒,必是“對方”有意而為。

  她以仙法喚醒龍陽,才只身來此。

  見城外那三百多具尸身“不翼而飛”,就算沒有黑貓喝止,她也不會冒然行事。

  魚妃此刻,既不知那黑貓來歷,也不清楚魚七身份,唯獨那十殿閻君的奇特相貌,與師尊太虛真人提及過的有些相似。

  見此情形,魚妃躬身輕施一禮,目光遙遙的落在魚七的背影上。

  “不知前輩尊駕,鯉瑤有失遠迎!”

  魚妃說完,輕輕抬頭,還未看清魚七的正臉,那丈許身影已憑空擋在她眼前。

  森白的魚骨杖,仿若這布滿陰云的夜里,唯一一道白光。

  魚妃輕輕一顫,下意識后退幾步。再次仰頭,才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條“魚”。

  遠處傳來十殿閻君陰惻惻的笑聲,詭異的氣氛讓身為真仙的魚妃,都感到一陣心慌。

  突然,魚七沉悶的身影從魚妃頭上傳來,如音咒一般讓她渾身發麻。

  “它是不是來過?”

  “她?幾日之前已經離去,至于去往何處,鯉瑤不知。”

  睹魚思水。

  魚妃看到魚七時,眼前最想浮現的竟是水色的身影。

  被魚七突然一問,她下意識地認為對方是在詢問水主。

  只是作為“姐妹”,她終究沒有告訴魚七,水色此刻應在南海。

  見魚妃如此緊張,魚七聲音放緩。

  “吾所說,是一條為禍世間的魚!也正是它受它影響,凡人靈魂才會魚變…”

  聽魚七說著,魚妃的目光落在那三百多根釘著魚刺的桃木樁上,輕輕搖頭,神情恍惚。

  “鯉瑤只知魚主為善,不曾見到過前輩所說的魚。

  只是近來怪事頻發,這些人,也都是喜歡生食魚之內臟,才會如此…”

  鯉瑤一五一十地將近來發生在凡人身上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魚七也自然聽得出,魚妃不知道“”來過。

  沉默片刻,魚七的身影在魚妃面前漸漸淡去。

  見狀,魚妃也終于鼓起勇氣,慌張地吐出幾個字。

  “前輩,可認識魚主?”

  “這‘只手遮天’,正是老奴為魚主所布…”

  魚妃心口一松,激動之色涌上眼眉,在這凡人看不到五指的夜里,她臉上也露著說不出的美。

  再次深施一禮時,魚七已回到原來的位置。

  十殿閻君那連篇鬼話,再次印證了魚妃心中的猜測。

  眼前之魚,來自輪回之地。

  很快,一夜過去。

  臨近數州也有同樣的情況發生,于這一夜留在生死薄上的名字,成千上萬。

  東海與南海相接之處,一塊比尋常島嶼大很多的陸地,延伸至海里。

  它就像東海和南海的分水嶺一樣,一側隔著東海,另一邊則是南海。

  一處較高的山石上,正蹲坐著一只白貓。

  白貓望著與黑云相接的茫茫大海,貓瞳中的靈光變成一線。

  由于海水比之前減少一半,許多弱的魚,都被趕至淺水處,最終缺水而死。

  白貓盯著海岸邊那無數條“魚干”發愣,眼前總會不經意浮現,一位出塵的白衣女子身影。

  偶爾也會口吐人言,自言自語。

  “千年啦…也不知公主現在何處?只是這遮天蔽日的黑云,似乎將人界完全隔離!”

  正說著。

  南海海面上,一株桃花所化的花輦,帶著幾位美若出水的女子,飛向深海。

  遠遠看去,花輦上那位白衣女子,竟與白貓口中的公主十分相似。

  恍惚之間,白貓猛烈地晃了晃腦袋,又用雙爪上的梅花肉墊搓了搓臉,盡量讓自己保持“清醒”。

  片刻后,再次抬眼望去,不見海面飛花,更沒有那“熟悉”的白衣身影,一切都仿若幻覺。

  “也是…公主早已成佛,又豈會降臨南海!還是盡快找到我那最后一命,想辦法離開人界…”

  話音落下,白貓一爪點在眉心,靈光乍現。

  憑空多出七只一模一樣的白貓,跟之前那一只白貓組成陣法,蹲坐在八個方位。

  “妖靈顯化,九命歸一,開!”

  八只白貓同時目露妖芒,磅礴的妖氣如煙,竟在它們上方化作一只巨大的貓妖,背生九尾。

  赫然是一只,九命貓妖虛影。

  妖靈似有靈性,先是面朝大海深處聞了聞,正準備轉身朝向虞朝腹地時,又猛然瞇著眼睛嗅了嗅。

  隨即發出一聲低沉且冗長的貓叫,似有所發現。

  “東海…我記得明鏡臺千年前就在東海,怎么千年過去,最后一命還在東海?按理說,他不可能躍不過龍門才是!”

  待妖氣散盡,巨大的妖靈也在空中漸漸渙散。

  八只貓妖合而為一,就要往東海方向而去。

  突然。

  一位紫裙女子的聲音,引起了白貓的注意。

  “寂夜,你好歹也是尊者之一,就不能發揮點作用,去把那脾氣暴躁的天神攔下!”

  白貓一聽,登時就要發作。沒等它將那句“何人如此放肆,直呼本尊名諱”說出口,眼前的一幕讓它怔在原地。

  只見。

  一位身著紫裙的女子,正沿著東邊海岸,御空而來。

  她腰間夾著一個凡人少年,少年雙手端著一個盛滿水的木盆。盡管臉憋的通紅,那少年依舊不肯撒手。

  最令白貓在意的是。

  一只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貓,正緊緊扒在女子肩上,嘴里叼著一個橙晃晃的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

  白貓在空中連跳數下,迎向紫裙女子,在距離她不遠處的空中,蹲坐下來,愜意地舔著爪子。

  當黎初發現它時,還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左肩。

  見“寂夜尊者”依然還在,她看著擋住自己去路的“另一只”白貓,沒好氣地說道。

  “我說寂夜…就算你懶得搭理我,也不愿幫忙攔住那二貨天神,那作為九命貓,你就不跟眼前這只同類打聲招呼?”

  扒在她肩上的白貓,用鼻子發出叫聲,似要讓“攔路”的那只白貓讓開。

  頓時。

  兩只白貓隔空相望,鼻子對鼻子,眼睛對眼睛。

  以鼻腔內發出的低吼為號,進行著一番黎初聽不懂的交流。

  “我說你們能不能快著點兒?若不是同時有兩個絆腳石,我堂堂尊者豈能如此狼狽地護著魚主…”

  她一聲之后。

  扒在肩上的白貓猛然向前撲去,被它叼在嘴里的水果,自行生出一對薄如蟬翼的翅膀,懸在空中。

  令黎初詫異的是,兩只長相一模一樣的白色貓妖,竟像普通的家貓一樣,彼此撕咬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狹路相逢,方顯貓之本性。

  黎初扭頭看了一眼身后,那迅速接近的火光,似乎追了自己很久。

  準確的說,是為了那木盆里的“魚”。

  黎初一咬牙,就要丟下白貓就此離去,兩只打得難解難分的白貓,在這一刻突然分開,各退幾步。

  蹲在黎初對面的白貓再次口吐人言,聲音里盡是憤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合為一體,才是尊者寂夜,還不趕緊回來!”

  “喵…喵…”

  哪知,蹲在黎初身前的白貓回以貓叫,似對于它面前白貓的言辭,并不買賬。

  不論是在場的黎初,還是那兩只白貓,似乎都不知道,被凈世魚鈴洗禮者,殘存的記憶也近乎凌亂。

  然而就在此時。

  屬于奉火天神磐的聲音,夾雜著陣陣熱浪鋪開。

  “呦…這魚還真吃香,是不是三界十八尊者,要齊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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