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經過一陣推衍,尸祖將折扇再次攤開時,自它眉心、胸口、腹部三處各自飛出一枚尸符。
緊接著,三枚尸符閃爍著不同的光澤,在尸祖手中的扇面上,兜畫著只有尸祖自己能看懂的“軌跡”。
玄而又玄,妙而更妙。
短短幾息時間,就連魔君也不得不嘆息,尸祖的驚人手段。
可惜。
魔君內心那屬于水月的聲音,卻發出并非輕蔑的笑聲。她似知道,即便如何通天的手段,也不肯能演算得出結果。
甚至不遠處的水色水仙,乃至桃夭妖,也都對尸祖接下來的言辭,充滿好奇。
片刻之后。
尸祖那形同灰塵堆積的眉毛,微微一聚。扇面上的尸符也停止兜畫,只留下無數疊放在一起的軌跡,如同胡亂涂畫。
可尸祖卻仔細盯著扇面,尸瞳中不斷有符文閃過,像逐一揭開的不世之謎。
直至最后一抹精光在其眼中飄過,尸祖將折扇一收。
它抬眼看向魔君,沒有直接道明自己所見,而是瞥了一眼魔君端在左手的那瓢弱水。
“三千弱水,獨取一瓢?你跟太上那子,倒是下的一手好棋!
“一葫蘆弱水分成兩瓢,可這三界內普通的魚,根本不可能存在于弱水之中,而弱水也不會憑空生出魚…”
“除非,是特別的魚。如果是龍魚,這反而說不通。”
“弱水縱貫三界,龍魚在何種情況下,才會分別出現在兩瓢弱水中…”
尸祖用扇骨緩慢地敲打著自己的手,一番話猶如自言自語。
雖然尚未說明“龍魚如何維持族群不衰”,可它已看到天帝和魔君不期而“魚”的對弈。
不得不說,這種老而不死亦不會輪回的家伙,的確使魔君無法輕視。
對于尸祖能夠推衍出這些,魔君并不感到驚訝。
“尸祖不愧是天地所生,這洞悉之能,堪比天地。
只是不知,尸祖心中可有結果!”
尸祖聞言,瞬間氣勢如虹,唇齒未動,腹中有詞。
冷漠而平緩的聲音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得那些跪在弱水以西的無頭巨尸,重新鉆回“地下”。
無數行尸也像擺脫某種禁錮,悄然落地,周圍隆起一個個骨堆。
僅剩兩男兩女四個玄尸,依舊單膝跪地,仍在等候尸祖差遣。
“你們幾個也下去,有功夫多聽聽地藏菩薩講經,說不得等上十萬年,有機會成為一尊尸佛!”
“可是尸祖…”
一位玄尸女子話未說完,身體自然漂浮后仰,掙扎中似被一只看不見的手掐住脖子,憑空拎起,如行尸一般向尸祖飄來。
突然。
尸祖抬起左手,尖銳的五指微分,掌心貼在女玄尸面部,并未發力。
然而下一刻。
無數雙眼可視的怨念,扯動濃郁的瘴氣,自女玄尸七竅涌出,被尸祖手臂上正在蠕動的紋路瞬間吸收。
再看那玄尸,身體迅速瓦解,化作灰塵融入瘴氣,僅剩下一具骸骨。
尸祖松手,骸骨墜落。
當骸骨落地前,其余三個玄尸的身影,已消失在尸淵外。
哪怕身為玄尸,它們也再一次感受到來自骨子里的恐懼,明白尸祖的意志容不得質疑。
它們不知,尸祖接下來所講,并不是它們可以聽的。
此刻。
目睹方才這一幕的水色,緊握著水仙的右手和桃夭妖的左手,似在緩解某種緊張。
盡管她來地界之前,早有“心里”準備。
可無論是“善變”的魔君,還是無法看透的尸祖,都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