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伊一想起來了,她大概就是從那天起學會了抽煙,因為心痛得實在受不了了,所以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蜷縮在角落麻痹自己。
現在想起來,鼻子仍舊酸得讓她受不了。
她靠在申矢的胸膛上,聞著申矢身上酒味中夾雜的淡淡煙草香,眼淚刷刷刷的流了下來。
好在,臥室里沒有開燈,申矢看不到她在哭,不過陸伊一這樣靜默的哭泣卻是掩耳盜鈴了,畢竟她的熱淚順著申矢的襯衣溫熱了他的胸口。
不需一會,陸伊一就聽到申矢帶著一絲驚訝的口吻問到:“你怎么哭了?要求是你提的,我好像沒有說不答應。”
聽到申矢帶著些許像是擔心又柔和的語氣,陸伊一更哭得厲害了,鼻酸得抽搐起來,連整個身子都晃得厲害。
這一下,申矢終于一改剛才平靜得隨意打整得姿勢,猛地一怔,一面伸手攬住陸伊一的臂膀,要將陸伊一的身子抬起來,一面要將床頭的燈點亮,好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舉止間,申矢更加焦慮的聲音響了起來:“到底怎么了?剛剛都還好好的。好端端的怎么說哭就哭。”
感覺到申矢的動作,陸伊一頓時犟得宛如一頭牛一般,一面按住申矢去開燈的手,一面將自己的臉平整的埋進了申矢的胸膛,就是不肯抬起頭來,叫喚道:“誰哭了?!”
“你沒哭我的衣服怎么濕了?”申矢對于陸伊一的強言狡辯很是無奈,仍舊要將她從身上推起來,可是這個死丫頭,力氣沒想到竟然大得可以,不用強力可推不起來。
然而申矢不敢太過用力,怕弄疼她,只好一邊推著,一邊嘟囔道:“你這女人怎么這么犟,起來!我看看!”
面對申矢的訓斥,陸伊一毫不猶豫地回應道:“我說了我沒哭!你衣服上的是我流的口水和鼻涕!你是不是又嫌我惡心了?那就離婚!”
說來,陸伊一這人一向有個毛病,對方強她就強,對方弱她更弱,因而申矢越強硬,她就越勇敢,腦袋就這么埋在申矢懷里,打死也不抬頭,弄得申矢此時此刻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他微微壓低了下頜,看著懷里發橫的陸伊一,哭笑不得,終于放松了手,續而躺回枕頭上,嘆息道:“你惡心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口水、鼻涕隨你擦吧。”
聽到申矢的退讓,陸伊一“哇”的一聲,大聲哭了出來。
這人今天怎么了?他可從來沒有遷就過她!別說遷就,就連好臉色陸伊一也很難從申矢面對自己時見到。陸伊一不由得想問一句為什么?為什么多年前他要那么冷漠她,為什么今天又對她好起來了,那她受過的委屈豈不是白受了?
陸伊一的腦袋此時像一塊浸水的抹布,正在不停的扭著水,而水從眼睛里猖狂地跑了出來。
申矢聽到陸伊一毫無顧忌的狂哭,手掌微微一僵,雖然她沒說她為什么哭,甚至連哭了都不承認,但他卻好像奇跡般的知道她的淚點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