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兒,想什么呢?”
一聲輕喚,打斷了宋青苑的回憶。
把她從新婚那夜的場景里拉了出來。
“怎么想的這么出神?”
蕭景鐸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靠了過來。
修長的手臂一伸,攬在宋青苑兩側的肩膀上。
輕輕一個用力,把人身子轉回。
而后拉進懷里,緊緊相擁。
“在想你之前跟我說過的事情。”
宋青苑側過頭,白皙的臉頰依賴的貼在了其胸膛上。
“不許想!”
一看宋青苑這副表情,蕭景鐸便明白她說的是哪件事。
于是強硬的搬過其下巴,霸道總裁似的道,“不許再去想!”
“你吃醋了?”
宋青苑眉眼彎彎,低迷的情緒一掃而空,整個人鮮活起來。
伸出纖細的手臂,環在了蕭景鐸的腰間。
俏皮著道,“我們家夫婿吃醋的樣子真好看!”
“不過,我剛才是在想你。”
“想我?”
“嗯!”宋青苑點了點頭,“就是在想你!”
“我在想,我們家夫婿是一等一的真男兒!”
“做人做事一向光明正大,就是對待感情也一樣。”
“俗話說,愛情都是自私的。”
“對于上輩子的事,你完全可以瞞著我。”
“但你偏偏選擇了如實相告,這需要多么寬廣的胸襟,這要多么磊落的為人。”
“有夫如此,我很驕傲!”
“不后悔?”
蕭景鐸聽了此話臉色緩和,仍是忍不住出口問道。
“不后悔!”宋青苑搖頭。
“你所說的前世我沒有經歷過,也沒有那份記憶。”
“但是我很感謝今生與你相遇。”
“苑兒,我也謝謝你!”
蕭景鐸無比慶幸,今生他們沒在錯過。
他很感謝前世的自己,給他留下了一份零星的記憶。
他更感謝前世那名叫宋青苑的女子,愿意與他定下來世之約。
但是…
“前世的蕭景鐸,喜歡前世的宋青苑。”
“今生的蕭景鐸,只愛今生的宋青苑。”
他們是不一樣的!
“我知道!”
宋青苑仰頭望了過去。
她明白蕭景鐸話里所要表達的意思。
他不希望她覺得,他是因為前世的記憶才會愛她,喜歡她。
他想告訴她,他愛的就是今生今世的宋青苑。
這一點宋青苑心里也清楚。
因為在蕭景鐸對她訴說的往事中,她能清晰的感覺到。
前世的蕭景鐸是一位霸道,又極其自負的男人。
他有著很強的權利欲,爭權奪勢,不責手段。
他的一生不是在戰場中廝殺,就是在官場中死斗。
充滿壓抑又黑暗的氣息。
只有偶然的一次落難,被前世的宋青苑所救。
從而心里注入了一道光,有了一塊明亮的角落,里面居住了一位姑娘。
那個時候的宋青苑,已經是陸銘軒的妻子。
她溫婉賢淑,才華橫溢,一舉一動優雅得體。
對人保持警惕的同時,又不忘初心。
正因為這樣,成了蕭景鐸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
可關鍵是…前世的宋青苑和今世的宋青苑不同。
今生的她有了蕭景鐸一路的保駕護航,可以說是一帆風順。
沒經歷過黑暗,沒經歷過挫折,沒被歲月磨平棱角。
性格上也沒有發生很大的變化,偶爾活潑,偶爾俏皮,偶爾倔強。
人成長了,卻又把最原始的東西都留了下來。
如果不是同樣叫宋青苑,那么前世的她和今生的她,完全就是兩個人。
同樣,蕭景鐸也與前世有了很大的不同。
他光明磊落,胸懷寬廣,做人做事不失原則。
他不弄權,不爭名逐利。
他辦過很多大案,卻從不邀功。
他上得君王信任,下能讓妻兒依靠,是真真正正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我從未想過,你是因為前世的我而愛我。”
宋青苑目光堅定的道,“因為我知道,現在的你一定是遵從本心而行事,不會被前世的記憶所左右。”
“嗯!”蕭景鐸重重的點頭。
默默的加了一句,“我愛你!”
“是因為我愛你,而非前世的蕭景鐸愛前世的宋青苑。”
“走吧,我送你出城。”蕭景鐸把人攬過。
“對了…”宋青苑想起了什么。
“你今天不是有很多公務嗎,怎么趕回來了?”
“無妨!”蕭景鐸毫不在意的回道。
“可以放放,稍后再處理也是一樣。”
說話的功夫,兩人走到了馬車旁。
馬車里,蕭薰兒乖巧的靠在宋青茉懷里。
蕭奕則是坐在一側,掀開車簾,和騎著馬的四郎有說有笑的鬧著。
看到蕭景鐸,宋青苑過來后,連忙喚了聲,“爹!娘!”
“嗯!”蕭景鐸點頭,算是回應。
對著蕭奕叮囑道,“路上的時候老實點兒,別讓你娘操心。”
“到了榆林縣,記得聽長輩的話。”
“是,爹,知道了!”蕭奕乖巧應下。
“您就放心吧,我肯定乖乖的,絕對不會讓娘操心,不會給爹丟臉。”
“爹是朝廷命官,安心的忙公務就好,不用很快趕來的。”
蕭奕揮著小手,一臉真誠。
可語氣里,動作里的嫌棄之意,體現的淋漓盡致。
“臭小子!”宋青苑輕罵了一句。
兒子是她生的,可她真不知道這小子到底像了誰。
無論是她,還是她家蕭大人,都不是這性格呀?
到是一旁才兩歲的蕭薰兒,掙扎著從宋青茉懷中起身。
伸出了蓮藕似的小胳膊,白皙的小手透過車簾,緊緊的抓在了蕭景鐸的袖口上。
“爹,想你!”
水汪汪的大眼睛又依賴又懵懂。
蕭景鐸見了,被調皮兒子挑起的氣瞬間平復。
“乖!”
蕭景鐸擺出慈父臉,伸出手,在蕭薰兒白皙的臉頰上輕輕揉了揉。
“在路上聽娘親的話,爹過幾天就趕過去。”
“嗯!”蕭薰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蕭景鐸見狀笑了。
宋青苑在一旁接道,“都說閨女是娘的小棉襖。”
“如今我們家薰兒,也是他爹的小棉襖。”
“比兒子強!”
蕭景鐸瞥了一眼糟心兒子,收回目光,說了句。
“家業未必要兒子繼承,女兒也是一樣,只要是蕭家血脈即可。”
瞬間失去繼承權的蕭奕“…”
看著那張傻掉的臉,宋青苑,宋青茉,四郎不約而同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