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兒!”吳堯深情喚著,“從遇到你的那一刻開始,我的一顆心便全放在了你身上,實在容不下她人。”
“我以后…我以后…”
“定然不會負你!”
“你個小兔崽子!”
剛跪好的吳堯,又被吳三爺一腳踹的歪了身子。
只見吳三爺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的道,“這個臭小子心思單純,實在是經歷的事兒少。”
“要是惹了茉兒姑娘不開心,茉兒姑娘只管教訓就是,我吳家絕無二話。”
“也還請誠禮兄,宋三夫人…”吳三爺對著兩人抱拳道,“多多指教!”
“岳父管教女婿本就是天經地義,吳堯這小子欠歷練。”
“我看這一次不如所性就把他留在宋家,讓誠禮兄好好敲打一番,也好教教他如何為人夫婿。”
吳三爺想把吳堯留在宋家,既可體現出他們吳家的誠意,也好叫宋家消氣。
同時多多與宋家接觸,有助于聯系與宋家之間的感情。
畢竟宋家姻親也多,尤其是出息的人都在宋家二房。
一旦宋青茉嫁去江南,與家人之間斷了來往,再深的感情也會慢慢消磨,對吳家來說實在不利。
還不如趁此機會,加深兩家之間,尤其是吳堯與宋家二房之間的聯系。
說不上借著錦寧縣主,以及宋家三郎的東風,吳家也能擴張擴張勢力,乘勢而起。
一瞬間吳三爺腦子里轉了又轉,想了很多。
“至于玉秀的事情…”
吳三爺斟酌片刻,便有了決定,“全憑宋家,憑茉兒姑娘處置。”
“妾不得先于妻生子,這是規矩!”
“茉兒姑娘將來,嫁進吳家,就是吳家的當家主母,有處置妾氏的權利。”
“不管茉兒姑娘如何決定,我吳家絕無二話。”
吳三爺說的擲地有聲,眸間一片清明,看起來坦坦蕩蕩。
臉上全是堅決之色。
仿佛宋家就是要了玉秀的命,也與他無關一般。
然而實事卻并非如此。
吳三爺的心里也在打鼓,畢竟玉秀是他五弟妹的親外甥女。
若真沒了性命…
他不好交代!
他雖然行三,可終究是庶出。
吳堯的父親,行五,卻是嫡出。
又有官職在身,比起他這個為家族打理庶物的庶子,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就像現在這樣…五房的人,來不了。
而他,還不是因著老太太的一句話。
便跋山涉水,不遠千里萬里的趕了來。
如此,他非但不能與家人過年,還要低附做小。
與宋家周旋,求得宋家原諒。
吳三爺心塞,無數次想要撂挑子。
可終究顧及家族,忍了下來。
畢竟在這個古代,家族就是一個人的后盾。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沒有家族的回護,沒有家族的照拂。
哪怕狡猾,市儈如吳三爺也很難混下去。
“如果茉兒姑娘大度,不愿傷及嬰孩性命。”
“允其生下后,可抱到身邊撫養…”
“親自教導!”吳三爺意有所指。
一抬頭,卻見宋家眾人臉色不對,立刻認識到,自己這話說的可能不對宋家人心思。
宋家人“耕讀傳家”,定然不懂大戶人家那套。
他的本意是賣好,把孩子給宋青茉這個正妻。
宋青茉可以任意把人養歪,也可讓人身體不好早逝。
怎么做隨宋青茉的意。
因為這樣一來,還能博得一個大度的美名,也不得罪未來婆婆。
可在宋家看來…宋青茉剛嫁進去,就要給別人養孩子,必然是不愿意的。
定會覺得受了委屈。
意識到這一層,吳三爺馬上轉口,“也可把孩子遠遠送走。”
“正好我們吳家有幾處莊子,這樣一來,也礙不著茉兒姑娘的眼。”
吳三爺建議著,又看了看跪在那里默不作聲的玉秀。
“實在不行,玉秀可一同前去…直到茉兒姑娘消氣,方可接回。”
吳三爺也算是想的周到,為宋青茉都做好了打算。
可宋家眾人,并不領情。
從吳三爺開口起,他們就沒有再說一句話。
只是皺著眉頭,緊緊的盯著吳家三人。
尤其是宋青茉。
一雙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吳堯,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馬上就要溢出。
可她倔強的,不肯讓眼淚掉落。
“為什么?”
聽了半天,宋青茉想說的話很多,可最終只問出了這一句。
“為什么?”
宋青茉再次重復,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住吳堯,似是不愿意放過他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對不起!”
吳堯抬頭,與宋青茉四目相對,看著這樣的茉兒,他的心更難受了,猶如刀割。
“是我喝醉了酒,負了你,也負了表妹,都是我的錯。”
“茉兒…”吳堯輕輕喚著,眼里溢出的是濃濃的情意。
好像一眼萬年,怎么看都看不夠,要把宋青茉牢牢的融到骨子里一般。
“茉兒,我心悅你!從頭到尾只心悅你!”
一瞬間,吳堯淚崩了。
宋青茉的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
兩人就這樣,一個坐著,一個跪著,四目相對的淚流滿面。
她看到了他的傷心,看到了他的難過,看到了他的悲傷,他的絕望,以及更多的悔不當初。
他也看到了…看到了宋青茉堅強下的脆弱。
他們都知道,這段感情一旦拿起了,便很難再放下。
如她!亦如他!
一瞬間,周圍的聲音,周圍的人群仿佛都消失,天地之間只剩他們二人。
只有傷心的淚水,和縈繞在他們身旁悲哀的氣氛。
“表哥!”玉秀低低的出聲,一瞬間便打破了兩人間的寧靜。
只見她在地上蹭了過去,跪倒在宋青茉面前,對著她“碰碰碰”的磕起了頭。
聲音輕輕柔柔的道,“茉兒姑娘,此事完全是一場意外,不關表哥的事…表哥也不想的…”
“表哥對茉兒姑娘情深意重,還請茉兒姑娘莫要負了表哥…”
“責任全在于我…”
“茉兒姑娘若是有氣,沖著我發就是…”
“哪怕茉兒姑娘把我抽皮剝骨,玉秀亦不敢有怨言。”
“可是…”玉秀說著說著,手便撫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玉秀腹中乃是表哥的孩兒,是表哥的血脈。”
“還請茉兒姑娘開恩,容我生下這一孩子,在向茉兒姑娘請罪。”